第1章:暴雨如注
面对伤势恶化的儿子,苗一山很是心疼。他膝下就这么一个独苗,虽然这次出来成功找到了太岁,可以预期未来全家会有难以想象的富贵生活,但如果因此失去独子,或是让儿子不幸少了一条腿,他觉得这未免有点得不偿失。
“阿辉,你忍一忍啊,爸会帮你想办法的……”神色凝重的安慰了一句,苗一山脑中其实是一片空白。
由于从小不学无术,他没能从父亲那里学会多少真本事,否则依靠底蕴深厚的苗家医术,要想治疗儿子的破伤风感染,简直是易如反掌——虽然经历了多年前的那一场变故,苗家医术已经大部分失传。
对于父亲敷衍般的安慰,苗灿辉显然难以接受,痛苦不已的他嚎叫着:“你能想什么办法?你想的办法就是东躲西藏!再这么拖下去,我这条腿就废了!”
“你小点儿声!我的小祖宗!”苗一山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我总不能把你送医院吧?现在到处都是警察,咱们只要一露面,最后肯定落你姑姑手里,到时候保不住的就不止一条腿了!”
好容易将儿子的情绪平复下来,苗一山在这天夜里继续带着他启程赶路,在路过一座宁静村庄时,他意外发现了村里的卫生站大门虚掩,便溜进去顺了一些纱布绷带和消炎药出来,三下五除二的给儿子敷上了。
苗灿辉并不傻,他知道这样简单的治疗根本于事无补,因此难免又催促父亲设法加快回程的进度。
骑在三轮车上,在乡间小道摸黑前行的苗一山被儿子絮絮叨叨了一晚上,临到天亮时终于情绪失控。
一个急刹将三轮车停在路边,他对着旁边空旷的河谷放声大吼,好一阵子发泄后,他转头对儿子说道:“他娘的,咱们搏一把吧!”
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是因为感性战胜了理性。一整晚的纠结,让苗一山的心里备受煎熬,一想到自己昼伏夜出,骑着三轮走山路,最终慢腾腾的赶到老家时,儿子或许已经因为感染丧命,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恐惧。这份恐惧最终战胜了对警察搜捕的顾虑,让他心里一横,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当然,促使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小三轮虽然跑得不快,但连续两夜的颠簸过后,他们距离滇南省的边境已经不远了,在那里,纵横交错的路网和遍布的群山,将会给搜捕他们的警察造成重重障碍……
既然决定了要搏一把,苗一山很快便行动了起来。趁着天还没亮,他骑着三轮来到附近一座镇子,轻车熟路的撬开了一辆吉普车的锁,带上儿子一路朝着滇南省的方向疾驰而去。
选择在这里偷车逃窜,并不仅仅是因为慌不择路,而是他心里清楚,这镇子周围好几个市县都是盗抢车辆案件高发地,许多偷车贼都爱在这里作案,再把车开进滇南省藏上几个月,再慢慢开始销赃。面对这类案件,两省警方办起
案来容易互相推诿,加之滇南省人为地形环境特殊,许多案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正因如此,苗一山认为自己的盗车行为,应该不至于立刻就引起警方的重点关注。
事实也果然如他所料。等到倒霉的吉普车主发现被盗并报案后,当地警方仅仅是把案情记录在案后,便重新将大部分的警力优先安排在了对周边乡村道路的搜查上去了,这机缘巧合的又给苗氏父子安全逃离创造了有利条件……
瘫卧在吉普车后座,苗灿辉感受着车速,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嘴,他期盼着回到老家,医术精湛的爷爷能帮他完美的解除痛苦。至于苗一山嘛,则是一边专注于开车,一边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不过等到进入滇南省境内一两百公里后,他发现一路上居然连半个警车的影儿都没看见,心里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暗道:呵呵,看来一洛的势力也不过如此,再是手眼通天,也没法把手伸那么长,伸到咱们老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来啊!
暗自得意着,庆幸自己的机智与果断,使自己终于得以安然脱险,并即将成功将太岁带回老家,解开灵局,破解《灵医录》的家传机密,从此走上和先祖一样的富贵之路,苗一山打开电台,想要听听音乐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山间的电台信号不佳,但痛仰乐队的那首《公路之歌》的旋律,还是断断续续的放了出来,苗一山听得聊胜于无,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神情显得无比放松。
与此同时,唯一判断对他行踪的于伏,才刚刚从石林村启程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