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能够完整地观测未来,克劳尼。”
“从来没有人。”
“所以,如果勘测未来让你畏惧未来的到来,并且想要逃避时间的推进时”马人似乎看透了一切。克劳尼透过他的眼睛,似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到来都有所预料,更不要说这样或那样的时间了,“那你应该停下。”
“不要只陷入对未来的忧虑。”
“如果你喜爱现在的生活,那就这样过下去。”
“我明白了,先生。”克劳尼从石头上打了个滚,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屁股——那儿被印上了两瓣明显的灰,虽然她看不着——但从袖子上头的痕迹上来看,那灰渍应该还挺明显。
她在空中顺手画了几个手势,那些恼人的小玩意儿都弥散在空气里头了。
她拍了拍自己被凉风吹的有些发僵的脸,又羡慕地看了一眼在寒风烈烈中依旧勇敢地挺着赤膛的贝恩,然后从衣服的内口袋里头掏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球。
“其实——”她说,“这学期我们学的是预言球。”
“先前的几次,里头什么也没有。”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次里头倒映着一些不好的东西,我就把这个水晶球给留下来了。”
水晶球里头充斥着黑色的迷雾,贝恩透过水晶只能看到被这样烟雾缭绕的女孩的自身。
“我总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预示。”她有些俏皮地笑了起来,“虽然说我们预言课的教授总是喜欢让我们形容自己大难临头,但我觉得这次似乎是真的。”
“我总担心自己走到一条不好的道路上去,然后带来更加不好的东西。”
【其实——】
贝恩想说的是——
【其实——你不需要担心这个——你得担心——你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谨言他总是说不出口。他并不希望由自己去打破她这样快活的日子,更何况,如果未来避无可避,为什么不能让当事人活的更轻松些呢?
自己只不过是出于一种,来自观测者的怜悯。
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但他还是接过了那个看上去不详的水晶球。
“觉得这个不太吉利,但是好像它确实有什么东西想告诉我。”她好像处理完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物,现在笑得更欢快起来了,“所以我就想到您啦!听说您搜集了许多水晶球,而且还有专门的存柜,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希望这也能够成为您收藏的一员。”
“据说巫师界也有专门收藏重要预言的水晶球的地方。”她说,“但我的这些担忧是多么地微不足道,但或许与我而言又有重要的意义。”
“作为最好的见证人!先生!”她雀跃了起来。
“好的,谢谢你,克劳尼。”贝恩隐秘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