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漆黑一团,没有人迹。
沙廉的屋子里亮着灯。
粗长的灯芯浸在大铁容器里。容器里装着未知的黑乎乎的粘状物质。灯芯上方有股浓烟向上飘荡。怪不得这屋里总有种乌七麻黑的味儿。
“你没事儿?”沙廉黄眼睛始终围绕着束星北转。
束星北被窥探的感觉又来了。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束星北答道,“我后背的伤没好,又浸了水,想到这里来感受点热量。”
屋子里真暖和。束星北暗叹道,这种环境下生存,起码要比在船屋区多活很久。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沙廉总算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火化工人总想当研究员,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儿吗?
束星北脱下了湿漉漉的衣服,室内的温度让他的身上升腾起了一层水汽。
“没伤啊,”沙廉把油灯举在手里,对着束星北裸露出来的后背看。
“没伤?怎么可能?”束星北根本不信,“还有医生给缠的绷带呢。”他说着,忽然发现缠绕在身上的绷带落到了腰间,想必是在海水的浸泡下划落了。
“真没伤。倒是有条长长的疤,”沙廉说到这里,手指头在束星北的后背戳了一下,“什么感觉?”
束星北没有痛感。
难道是真好了?行,伤口好了就行。能接任务了。
他和聂兰去那片海底打捞遗迹的地方,还有那么多氧气瓶,捞点上来,可以解决自己过冬的问题了。
“那我也不打扰沙叔你了,”束星北穿上衣服就要离开。
“别急。别急。我记得你是最近几天才受的伤,医生帮你换绷带是今天?”沙廉挠着鸡窝式的头发,“不会好这么快啊。难道说?”
沙廉的黄眼睛亮了。
“小子,你是不是觉醒能力了?”
“没有,”束星北又被沙廉弄得心里毛毛的。
他没有觉醒力量,自己一拳能打出多少斤来,束星北心里还没数嘛。现在的他和前几天的他力量上没有任何区别。
异能?更不可能。他连意念是什么都不清楚,更别提用意念来做什么了。
用血液禁锢别人,让敌人吓得瑟瑟发抖?不可能。
如果真能那样的话,他还会被秦春丽鄂大虎逼到平底船上去吗?
“那和喝这瓶混和药物之前相比,你觉得自己有变化吗?”沙廉倒是不信了。如果没有觉醒能力,凭什么这小子身上的伤好得这么快。
束星北沉吟了一下,要说变化,还真是有点儿。他看得更远更清了,体温可以根据环境进行变化,还有,逆戟鲸没有咬死他,反而对他有了朋友般的善意。这些都很奇怪。
听完束星北叙述了下午发生的一切,沙廉先是脸色阴沉,听着听着,他皱起了眉头,沉思起来。
一直到束星北说完,沙廉仍然在想着问题。
“沙叔,”束星北还是想走。沙廉在他进来之后向外眺望了一下,说明这里并不是随便能进来的,要不沙廉也不会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