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船屋区里,老平叔终于放下了忐忑已久的心情。
他这段时间以来,经常驾着船来到束星北被丰嘉年弩杀的地带。
没有见到束星北的尸体,老平叔总是感觉不踏实。
尽管公司没有见到束星北的尸体,他们还是支付了报酬,尽管只拿到了一半,老平叔也能维持两个多月的生计,暂时不必为生存发愁了。
和老平叔一样心里不安的人不在少数。拿到了公司报酬的十个人,没有一个能安然入睡的。
他们并不内疚,他们只是担心束星北没死。
如果束星北没死,伤后复原,那真是他们的噩梦了。老虎捕兽队五人身亡,前面的任务部副经理和收购处副经理的家人都在束星北手下送了性命。
这些事情,不能不让人警觉,也不能不让人多想。
然而一直过了十多天,姓束的小子再也没有露过面了。
老平叔终于把心放回到肚子里,他计划再过一天,就出去接任务。
坐在甲板上的老平叔正在磨刀。刀不长,磨刀的器具是海底里捞上来的石块。
哗的一下有水声响起,老平叔愣了一下,凑耳听了听。
大鱼?
不会。
大鱼进不来船屋区。
小一点的鱼也不错啊。他想起了海上起风暴的那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海里捞上了在巨浪的冲击下,撞到船屋区晕过去的海鱼。
老平叔放下了手中的刀,正要站起身来,一把明闪闪的刀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另外几个人是谁?”一个声音冷冷地问道。
老平叔心里一沉。他最怕的场景居然真的出现了。
“你,你是束家小子?”老平叔声音颤颤地问道。
“当然。公司的报酬,不是那么好拿的,”束星北声音里透着无比的冷漠。
如果不是要从他的嘴里问出另外几个人,他才不会和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废话。
“我贱命一条,你拿去吧。其他人,就算了吧,”老平叔缓缓地说道。在这一刻,他似乎苍老了十岁。
束星北把手中的刀紧了紧,刀刃割伤了老平叔的脖子。一道血线闪现出来。
老平叔眼角的余光看向了刚刚放下的刀,“听叔的,你杀了我就算了。你斗不过公司的。”
束星北着实意外,老平叔现在的话居然多了几分劝告。
难道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说吧,说出其他人,我说不定会饶你一命,”束星北淡定地收回了刀。
刀一离开老平叔的脖子,这家伙就此一滚,手一伸,把地上的刀捡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束星北劈来。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随着一声枪响,老平叔的身子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见识过老平叔嘴脸的束星北当然不会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既然问不出答案来,束星北倒也无所谓。
他把枪往腰间一揣,提起刀来割断了老平叔的脖子。
船屋边还系了一条船,束星北一刀劈断了缆绳,驾上船离开了。
刚才的动静已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老平叔的妻子从舱里出来,一眼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老平叔,差点没晕过去。
短短瞬间,她想到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