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只为了一桩婚事,蜀山派就要不顾一切,搭上自己的传承,值得么?合适么?”似觉着刚才的一句“你们想怎么死”有些过了,张天野便转笑了一声,使气氛稍显得轻松,开始了摆事实、讲道理——这本就是和明显的事!只为了申妙音的姻缘,便要搭上整个蜀山派,并不值。张天野的语气,也变得轻柔、绵长、磁性,透着一股绵密、细致,却无孔不入的震颤,如是雷音……“如是天定的、命定的,谁能改?如是能改,又言何天定?命定?”
那声音自有一种安定人心,令人平静、安逸的神奇。张天野不徐不疾,轻声细语,说道:“你们将他、申妙音撮合一处,本就是人为,算不上天意,也只是顺水推舟,算是顺应天和,却也仅此而已;申妙音、鹿丸结合,成就夫妻,却也不是逆天而为,也是水到渠成。至于什么前世、夙愿,不过是尔等一厢情愿……”
那老尼开口,道:“你将如何?”
老尼有些不客气。
就眼下的情况,张天野不指望他们会“客气”——那不科学!除非蜀山派来的人都是受虐的,越是被人欺压,越是开心,越是兴奋。
张天野道:“不要在婚礼上乱来……还有,以后做掌门、做师父的,别动不动想着控制弟子姻缘、生活。一个修仙门派,如此作为,跌份儿。你们……”顿了一下,语气颇重的说,“你们是三大正宗,不是武林豪强。弟子连一点儿自主都没有,还修什么道?求什么自在?话就这么多,你们自己斟酌,我先走了……”
张天野出了贝壳一样的客房——该说的话,威胁的、讲理的,他自认为已经都说了。剩下的也就是看他们是否识趣了……
“宾客至……百花谷林素心,云锦一匹,红豆,百年好合刺绣一副……纯阳……”收礼、签到处,一名百花谷的女弟子负责记录,唱礼。风尘、韩莎一人牵着风曦云一只手,走进了里面的一处包厢,和众宾客隔绝开。三人皆是一身礼服,尽显雍容——韩莎是一身青瓷一般颜色的华丽礼服,风尘则是蓝色的,风曦云一身月白。在房间内坐下来,风曦云道:“礼服好热,裹得都透不过气了……爸爸,第三类的身体为什么就没有温度?”
风曦云在椅子上坐下来。这房间内的桌椅、摆设并非“真实”,但也是“真实”的——这么说或许有些矛盾:
并非“真实”是因为它既不是用木材做的,也不是用其他的材料做的,而是通过投影、阵法的能力,具备了桌椅的功能——
可以摆放物品,可以坐。
所以,又是“真实”的。这一个想法,却是风曦云提出来的,又由韩莎来实现的。
风曦云在椅子上一坐,便习惯的将手放在了腿上,双手交叠,收腹挺胸,坐的很是周正。风尘笑吟吟道:“因为它们本身,就没有温度啊。温度,是一种内运动的外在表现,是一种结果……云云越发的淑女了。”
风曦云道:“不然会被罚的……”想一想韩莎那些千奇百怪、稀奇古怪的惩罚人的法子,风曦云整个人都不好了。
风尘:“……”
“敢说妈妈坏话,记上!”韩莎说了一句,便转到了风尘的身上:“等着再过一段,你的身体就长完了吧?”
“约莫还有三个月。到时候就不是这样黑不溜秋,需要带着头套才能见人了。”在第三类的身体生长的过程中,体内之器官、肌理替换、变化,并且根据第三类的特点进行调整,这一个过程中,能量消耗巨大。等到过了这一阶段,只是正常的新陈代谢,风尘自然也就不用做“黑人”了——明明很美,可偏偏黑,总是明珠暗投的——“到时候,你的铲屎官肯定给你长脸……”
韩莎的声音绵绵的:“长得美,就不要想这么美了。反正你又没了温度,头套就老老实实的给本宫戴着……我男人,许别人看了?”
风曦云问:“妈妈那我呢?”
韩莎莞尔,摸一下风曦云的头,说:“宝贝儿当然不一样了,闺女有权利看爸爸。但是外人不给看!”
风尘:“……”
外间的唱礼声歇了,婚礼也正式开始。风尘、韩莎和风曦云也不出去,就通过联系房屋的神经网络,进行现场读取。同样是身临其境的,角度、位置也都可以随意的选择——是一种无角度、全角度的,诡异的视觉体验。不过,一家三口倒是很习惯的。新人一人一件大红出了场,而后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整个礼仪的过程,都很顺利,蜀山派的人也没出来捣蛋。
一则现场不允许,三大正宗、十二旁门的人都在,还不是普通的弟子,是掌门长老这些有门有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