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乃是一种独特的禁制之术,又岂是随意便会显现?定是需要某些机缘,方会开启。”
璇元竟又自己同自己争辩起来。
他们在一旁争辩,却突然提醒了弃:“那门好似是有生命,当日我们便是被它自行吸进去的。”
“今日天气晴朗,并无风雨,不如我们便将这巨鸟浮在半空,任由气流带动,说不定又会被它吸了进去。”听弃如此说法,呼延烈立时不再移动巨鸟,只叫它随风飘浮。
如此飘了一个把时辰,眼见出了荒原边界,依然没有那门的影子。
“你说那门乃是彩虹形状?”璇元体内那女子突然问了句。
“嗯!”弃不知她为何会有此问。
“当时是什么天气?”
“当日十分奇怪,门外风雪交加,门内却是阳光明媚——”
璇元双掌一击:“那便是了!”
弃与呼延烈皆不明就里,却听璇元自己亦换了男声:“老妖婆,休要故弄玄虚,快说!”
“那门便如同彩虹一般,只怕要在那种天气情况之下方能用肉眼看见!”
她这一说,众人皆觉得有理。转眼又都犯了难:这大晴天气,到哪里去造出一场雨来?
只有等待!
不觉已是半夜,一轮明月高挂,丝毫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这荒原之中,雨水本就极少,如此干等下去,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璇元眼睁睁盯着外头那月光,嘴里嘟哝着。
“什么东西?!”他突然大叫一声。自他那个角度看得真切,一个硕大黑影自云端翻滚着砸了下来。
“嘭!”巨鸟被猛烈撞击了一下,竟旋转着开始下坠。
“不好!”呼延烈试着拼命拉起鸟身,完全无济于事。
“快,跳!”呼延烈一把推开鸟背上的天窗,将弃与璇元往外一推。
“轰隆!”一阵剧烈震动与翻滚之后,呼延烈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已是白天,日光刺眼。
呼延烈现自己躺在一处遮阳避风的草甸之上,仔细一看,头顶遮挡阳光的竟是机括巨鸟的一只残翼,在风中“啪啪”作响。
他一翻身爬了起来,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腿上疼得要命。伸手一摸,屁股至右腿划了一条尺余长口子,犹在往外流血。试着活动了一下身子,倒没有其他问题。
弃与璇元呢,怎么不见他们二人?呼延烈心中焦急,举目四顾。
“哑哑——”不远处一处山丘背后传来一阵奇怪的鸣声,声音中竟满是伤心愤怒。呼延烈拖着伤腿,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了山丘之上。
悄悄探头一看,呼延烈吃了一惊:山丘另一侧,一只从未见过的金色巨鸟,满身血污,正挣扎着起身,冲着面前的两条人影怒鸣。那两人不正是弃与璇元?
弃试图靠近那鸟,那鸟却似乎十分惊恐愤怒,挥舞长喙,大声嘶鸣,不让他靠拢。
璇元拉住弃,在他耳旁轻声耳语了片刻。弃有些犹疑转身离去,却是回到了那机括巨鸟旁边,从中取了一些饮水,数块木板。
一回到机括巨鸟旁边,弃立即现呼延烈已经不见,正焦急张望寻找,呼延烈在丘顶向他挥了挥手。见他没事,弃松了口气,拿着饮水与木板又回到了璇元身边。
弃将饮水与木板放下,退至一旁。璇元却取了饮水向前,递至那鸟身边。
那鸟十分狂躁,一挥翅将饮水打翻,却随即出一声哀鸣。
呼延烈立时现:它左翼上有一个巨大伤口,露出白森森碎裂翅骨,往外汩汩流着黑血,当是十分痛苦。
此时,璇元却一步步向前,靠近了那鸟。
他突然往前一纵,竟一把抱住了那巨鸟的鸟头,将整个身子附着在它的脖颈之上,手掌却在它双目之间疾摩挲。
巨鸟初时亦是疯狂挣扎、极力反抗,数次几乎要将璇元甩飞出去,脚爪将璇元背上划开数道伤口。璇元只不松手。片刻之后,巨鸟渐渐安静下来。再后来,竟将头靠在璇元怀中,出好似婴儿般求助哀鸣。
“快!”璇元用眼神示意。弃连忙拿起地上木板,撕下身上衣衫,又从璇元随身包裹中取出一瓶药粉、一把小刀。将那鸟伤口附近的残羽腐肉尽皆剜去,将药粉倒在那鸟伤口之上。那鸟出哀鸣,却好似知道是在为它疗伤,不再反抗,只任由弃为它处理伤口,缚好夹板。
终于包扎完毕,璇元松开鸟头,竟已是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冲弃大喊一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