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目光一瞥,看到了笔笺上几个浓黑的墨字——北伐漠北,直取鞑靼。
朱厚照并不像后人所想的那般无能,他只是缺了一些运气,少了一些警惕,最终导致大业未成身先死。
朱厚熜告诫自己,再冷静些,杀伐要果断,斗争没有心慈手软之说。
阴谋可以一时取胜,但要建立千秋之伟业,还需要走煌煌正道。
朱厚熜环视四周,西房不像一个皇帝的书房,反倒是更像一个武将的营帐,他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墙上的大明地图,就直奔东面而去。
东房的陈设更为简单,一张大床,一方书案,一把椅子。
朱厚熜走近瞧了瞧,紫檀木椅的两侧明显地比其他地方光滑一些,很显然它的主人时常在上面办公。
床上叠着两床被子,很整齐,被子后面的墙壁隐隐约约有一些红字。
朱厚熜向前一步把被子挪开,看到了几个大字。
“日月山河还在,大明还在!”
最后一个在字少了一横,那一撇被拖得很长,朱厚璁对着黄锦吩咐一声,后者连忙呼唤一个小长随递来了朱笔。
朱厚熜凑了过去,把那个在字给补全了。他最后看了那行字一眼,就不再留恋直接回到了乾清宫。
朝日的曙光像凝固的金子,天边的彩霞仿若皎皎的明月。
大明的早朝开始!
大臣们从半夜起床,再从西长街,东长街,南市,北坊,陆陆续续赶到午门集合。
内阁的诸位大学士,作为皇帝的近臣,自然也有着特殊的优待。
午门附近的端门内设有专属的直房,以供他们休息。
杨廷和在紫檀木架子上放好了湿巾,又喝了口龙井润润嗓子,看起来一派悠然自得。
蒋冕倒显得有些焦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翻看一下之前拟定的诏书,生怕出什么纰漏。
毛纪目光严肃,两个眉毛向上斜挑,不怒自威。
“诸公可准备好了,胜败在今日一役!”
“介夫兄安心,此次吏治改革我们绝不会败!”
就在那个内阁大学士谈话的功夫,端门左侧的五间直房内,六部五司的许多位上官也都心思各异。
房间里静得可怕,大家都在等待,等待。
“咚咚咚”
“当当当”
五凤楼上的朝钟朝鼓被内廷钟鼓司的宦官敲响,悠扬绵长的鼓声,从午门向四周传开。
第三通鼓响紫禁城左右两侧的掖门被打开,禁军庄严肃穆地守卫在两侧。
凌晨五点,官员们开始依次进入皇宫,文官走左掖门,武将从右掖门进。
入宫之后,大臣们又在金水桥南按照品阶排列好队伍,以杨廷和为首的内阁阁臣的位置隐约比文武两支队伍都高出一些。
锦衣卫和力士撑着五伞盖、四团扇在金水桥以南夹立。
专门的司礼太监开始鸣鞭,大臣们依次过金水桥,抵达奉天门丹墀,并在御道两侧站立等候。
所谓丹墀指的是宫殿前红色的台阶和空地。
纠察御史走在队伍的两侧进行监督,凡是看到有咳嗽吐痰或者仪态不整的,都会拿出随身的本子给记录下来,朝会开始之后呈递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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