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坐在马车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的帘幕,似乎透过那厚厚的锦绣,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浩浩荡荡的紫气在空中汇聚,淡金色的光华从四面八方涌向京城。
江河水汽以金水河为凭依,山川土华在万岁山凝聚,前者宛若长蛇蜿蜒曲折,后者恰似巨龟巍然不动。
“山环水绕玄武盘,紫气金龙瑞光转!”
自从朱棣迁都北京,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紫禁城也建得极好极妙!
朱厚熜目光幽深,他离那天下至尊至贵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脑海中的玉彖也在不断震动,仿佛和王朝气运共鸣一般。
陆炳神色戒备的守在马车外,和黄锦一前一后,浑身的内劲隐隐约约让空气震颤。
“毛尚书,既然陛下已经在城外,那为何不用大礼迎之,反而要走东华门”
袁宗皋,揣着明白装糊涂,走到半路问出了这个问题。
毛纪转过身瞪了他一下:“啍,翰林学士还不懂得辞让之礼?”
袁宗皋神色庄重道“辞让之礼?帝乃天授,何须辞让”
毛澄却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袁宗皋倒也不客气,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干官员刚到城门口,却发现这里早就有了一群武将。
毛澄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群大老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身材魁梧的郭勋自来熟,远远地看见毛澄就大声喊道:“诸位大人是来迎接陛下的吗?”
毛澄神色不改,一旁的寿宁侯张鹤龄却脸色铁青。
这一次,兴献王世子能不能从东安门入,对他而言极为关键,更准确地说,是对他那权势滔天的姐姐举足轻重。
一旦兴献王世子,过东安门进文华殿,在法统上就意味着,认了他姐姐为继母,那张太后就可以借此垂帘听政!
他寿宁侯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甚至……
可是碰见谁不好,竟然碰见了郭勋,这家伙即使是他也感到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