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把被角压严实了:还早,再睡会儿。
她还困着,眼睛睁不开:几点了?
江织说:六点半。
六点半的话,外面还不太亮。
周徐纺侧趴着看他,眼睛眨着,有点惺忪,刚睡醒,声音奶奶的:怎么起这么早?
江织穿着黑色的睡衣,头发翘着几绺,眼里没睡意,全是淡淡的欢喜:老太太要去祠堂祭拜,我得回江家,再睡会儿,等睡醒我也差不多能回来了。
她蚊子叫似的嗯了一声,眼睛快闭上了。
给订了闹钟,早餐我帮叫,要起来吃,江织碰碰她的脸,嗯?
周徐纺蹭了蹭枕头,快睡着了:嗯
江织亲了亲她的脸,轻手轻脚地去了卫生间。
七点,江老夫人就起身了,儿孙更早一些,都在堂屋里等着,江家的祠堂离得比较远,开车也要近一个小时。
就江织还没到。
老夫人问了管家:织哥儿怎么还没来?
江川也答不上来。
还是常在江织跟前照看伺候的小天回了一句:小少爷人不太舒服,说十分钟后再过来。
江老夫人一听是江织不舒服,立马吩咐:江川,去把孙副院请来。
小天又说:不用请医生,小少爷说只是老毛病,喝点热的汤药就好了。电话里说的,他也没见着人。
阿桂,老夫人吩咐身边的婆子,去让厨房温点汤药送过去。
桂氏回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坐下:再等等织哥儿。
江维开平日一向严己律人,对小侄子这种不守时的行为很不满:大年初一都要人请,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维礼笑眯眯,开着玩笑似的:可不是,跟个姑娘一样,出门得让人左等右盼。
行了,江老夫人发话了,织哥儿身子不好,都担待着点儿。
十多分钟后,江织才到。
他脸色苍白,脚步缓慢,两靥都是病态:对不起奶奶,我来迟了。
老夫人起身,上前关心:不要紧,身体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力气,扶着椅子:好些了,咳咳咳
出门前,他淋了点冷水,发了点汗,来时走得快,是以脸唇发白,额头发汗,说话带喘。
这脸色实在不好,江老夫人问道,昨夜没睡好?昨晚怕吵着他睡觉,爆竹都没怎么放。
江织回:没怎么睡。
这就是实话,他跟周徐纺闹到太晚,之后他没有睡意,搂着她瞧了半个晚上,睁着眼到了天亮。
他眼睛里泛了点红血丝:昨夜天凉,受了点寒,夜里没睡好。
江老夫人道:回头让医生再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