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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41(第2页)

没人不同意,有人觉得自己交的少,连夜到树林里去摸知了壳,还有抓了刚刚钻出土的未蜕壳的蝉儿放在八伯父院子里的筛子上,等着一举两得,壳壳蜕了能卖药,知了可是美餐,用盐水泡一夜,早上在锅里稍稍放一点菜油,用小火翻炒片刻,等香味儿扑鼻时铲出来,你尝尝,没有比那更美味儿的了!可现在的土质变了,近四十年的土地耕种变革,过量地使用化肥和农药,知了们都快绝种了,再也听不到树林里蝉儿们的合唱,也见不到孩子们成群结队的抓知了队伍,我那时候的行为,在现在农村的孩子眼里看来竟然很土气:“小爷爷,你是城里人,看上去比我爸还年轻,咋比他还土气呢?竟讲些我没见过的事。”,辈分儿高也有坏处,他爸虽比我小不了几岁,但我总不能和孙子辈的去争执吧?这爷爷当的真别扭,连还口都不行。

我们整理好一大堆知了壳,男孩子每人在脖子上套了几长串儿,知了壳很轻,是论克收的,价格不错,它是一味很独特的中药,我最清楚的是它能治疗牙痛,对那种因上火造成的牙龈肿痛特别灵,但还要配几味中药才行,将近四十年了,我早把偏方忘了,只记得知了壳的学名叫蝉蜕,它还有帮助消化、健胃化食的功效,现在哪儿去找那么多的知了壳?可那时,我们人人就像戴了个大花环,蓬蓬松松地搭在胸前,很独特的装扮,浩浩荡荡的小队伍上了老渠,朝北走,往两里多外的镇上走,一路上大伙说笑着,并互相整理着彼此的“货物”,谁都不忍心让自己的心血散落到地上,这件事,是大人们认可的,因为它能给家里的盐罐做点儿填补,孩子们的糖块儿钱也仰仗它了,那时的孩子真可怜,吃完了我从城里带去的糖块之后,就很少尝到纯甜的滋味儿,我倒是更喜欢到菜园子里去吃西红柿,或约了顽皮的孩子晚上去偷瓜摸枣,可他们还是觉得糖块儿最地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顽皮?把我的秤砣放回去!没了它我可没法工作了。”,

“我看你给大人的秤和我们不一样,分量差不多,为什么他得的钱比我们多?”,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跟大人说话?难不成我是耍花花了?”,有孩子告诉他:

“四哥,你得叫他叔,他是九爷爷家的小叔。”,中年人看看我,脸红了:

“是小少爷呀,别说了,我真把秤看错了。”。

他的态度令我不解,那男孩儿低声告诉我:“这药铺过去是咱家的,他爷爷是咱家的账房先生,是太爷爷的干儿子,人可好了。”,这个我未见过面的侄子进内屋去了,不久,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很大的马粪纸包:“小叔,我们没见过面,算见面礼吧?”,这我不能推辞,但我得当面打开纸包,如果有钱就绝不能接受,打开一看,我乐了:“呀,冰糖!还有山楂!谢谢叔叔。”,他脸更红了:“你叫错了,你是叔叔,辈分儿可不能差!”,看到我欣然接受,他很开心:“你留下吃饭吧?”,我看看身后的伙伴们,十几个人,药铺那么忙,恐怕他们自己吃饭都没时间,我告辞:“改天我让我爸带我来,再见!”。

我把冰糖和山楂分给大家,钱也分了,没来的由我暂时保管,然后大伙都各自到镇上的店铺里买东西,今天逢集,所以才来卖药。他们不想原路返回,想上到公路上沿着路边走,目的是看看汽车,可我和堂弟还是决定原路返回:“你们一定要靠边儿走,千万不要走马路中间,车过来很危险的?!”,大伙答应着:“小叔,你们也早点回去,别从高粱地过,那里面有狼。”,一个孩子竟然带着镰刀和筐,大概是想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割点儿草吧,但他要上公路,便把镰刀给了我:“小叔,你们拿着防狼。”,那狼是多么狡诈的动物啊,岂是能防得了的?再说,狼是不会随便进攻人的。我们便出了镇子,迎着夕阳上了来时的老渠,边走边玩儿着往回返。途经高粱地,我们按伙伴们的提议,没有下到地里去,而是加快步伐越过去,好大的一片高粱地啊!红褐色的高粱穗在夕阳映照下像一幅油画那么美,我看得入了迷。

“哎——!前面谁家的娃儿?当心有狼过来!”,我和堂弟立刻警惕起来,因为这是个老汉的声音,只见高粱地那头儿隐约戳出一根马鞭在空中挥舞着并甩了个响儿,啪的一声,非常清脆,我听见前面有嚓嚓嚓的响声,只见有个东西在迅奔跑,我兴奋地喊道:“看!多大一条狗?!”,堂弟惊慌失色地告诉我:“哥,那是狼!他没骗咱们!”,我仍旧兴奋着:

“狼就狼,反正我们又没惹它,它在逃跑,它害怕才逃的!”,堂弟吓得已经揪住了我的背心:“哥,咱也跑吧?”,我不能责怪他,毕竟他比我小一岁多:“别怕,咱有镰刀,它往公路那边跑了。”,堂弟渐渐松开了手,我的背心都被他拽走形了,挥马鞭的老汉出现在前面的渠上:

“娃儿们,你们看见狼了吗?”。

我点点头,他见我没有害怕的意思,便提醒我:

“可别往庄稼地里钻,那东西爱在那里藏着。”,我得意地挥挥镰刀:

“伯伯,我有武器!我不怕!”。

老汉有点不高兴:

“这孩子,怎么是个二杆子?你那么点儿人儿能斗过它?快回家去吧,天快黑了。”。

我们接着赶路,不怕路长,就怕看不见路,天一黑,老渠也就方向莫辩了,爷爷把老渠建的错综复杂,只有白天或熟悉它的人才肯走夜路,但看来今天我们是要走夜路了,因为天已经黑了,路消失了,我们总不能一路划着火柴走吧?再说,那火柴是我买给八伯母抽烟用的,她抽水烟,呼噜呼噜可有意思了,我还给她买了一包水烟丝呢。

“哥,咱也上公路吧?老渠看不清了。”,我安慰他:

“没事儿,你注意有没有灯光,看到人家就去打听一下,大人会送咱们的。”。

这是乡俗,迷路的孩子如果能说出自己住的村子,大人就有责任护送他们回家,否则就等到第二天送到公社或生产队去打听,总不用担心。果然,我们遇到了人家,而且是亲戚家,是大伯父的大女儿家,堂姐嫁给了这个村的民兵队长也是生产队长,姐夫是个很革命的主儿,虽对我们很好,但我讨厌他一本正经地教化我们:“快吃饭,吃完送你们回去。

我常常教育你们的侄儿们要爱护队里的公共财物,再渴也不能吃队里菜园的西红柿。”,这都哪跟哪儿?我反驳他:“总不能干着活不断往家跑吧?要是中暑了怎么搞好生产?”,他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队里的果园他们从来都不去,除非是丰收时派工……”,听出来了,他怕我带人偷他们队的果子,这可不怪我,我本来不知都他们村有果园,现在从他嘴里确定了,我问:“哥,你们队的果树什么时候打农药呀?我咋没闻到农药味儿?果园一定很远吧?”,他告诉我:“在老渠东边,打了农药的果子味道就不纯了,我们队派民兵集体捉虫子。”。

好!答案有了,饭吃完了,我对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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