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夫手微微一滞,看着宋梓言也似有所思。宋梓言见他不再追问,感觉转身离去。行针之术,在这个年代并不多见,太过于崭露锋芒,在这样一个摸不透的县城里,她估计连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刚一转身,池一就出现在了她的跟前,“新身份。”一块木牌,小巧却精致的放在了她跟前。宋梓言接过手,细细看了一眼,名字依旧是原本的名字,不过父母变了。她有些诧异,抬眸看着池一,“这?”“父无德,科举无望。”池一坐在轮椅上,十指交错,大拇指相互盘旋着,看似无力羸弱,可那一双眼睛,却骗不了人。他,有病,但绝非是眼前所见这般。“张小姐那边……”“你放心,我自会安排,只要你不出现在她跟前,她不会寻你麻烦。”池一说罢,摆了一下手,东叔就推动着轮椅缓缓离去。轮椅再次停下来,东叔回过头,“宋大夫,还愣着做什么?”宋梓言看着二人,手木牌放在手心摩擦了一下,就跟了上去。与往日不无不同。池柔的小嘴,叭叭叭个不停。吵得她只想一根银针封她哑穴,一个眼神看过去。池柔急忙捂住嘴,摇着头。许是昨日的事闹得有些大,仅仅过了一日,她就能拿起五斤的秤砣。五斤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就是一个最轻微的过渡。“我是不是可以站起来了?”池柔欣喜的抬眸看着她的眸子。“明日改换十斤的沙包。”宋梓言说罢,又看了眼一旁的从善。“宋大夫您放心,小姐不拿,我要挨板子。”从善这会子想起那日公子阴郁的眼神,他只觉后背现在还拔凉拔凉的。“你心里有数就好。”宋梓言收好银针,就离开了。池府,她是一秒都不愿意多呆。两次险些在此处丧命,可不是一个吉祥的地方。小院。一股香气飘了出来,这会儿宋沐又在准备晚饭以及明日所需的食物了。待到夏日,这些小食就得下午时分才出售了。“沐沐,辛苦了。”宋梓言瞧着他小小一个,竟也有了大人模样。宋沐回过头,抿嘴轻笑。宋梓言备好碗筷,今日沐沐多做了一些米饭。今日吃米饭,宋梓言夹了一块菜,吃了两口,才道,“后日就要府试了,你可准备好了?”沐沐点了点头,又给她夹了一块肉。宋梓言见他信心满满,也松了一口气。一日忙碌下来,她也乏了,一沾床就眯了眼睡了下去。一旁桌角处,不知何时,骨玉又裂了一条缝隙。天还未亮,外间就传来了一长串的敲门声。她揉了揉眼,有些气恼,看了天色未亮,她恨不得现在就提着刀出去给他们一刀。“谁啊!”宋梓言怒喝了一声。屋子里,就她和小弟,可不敢随便给人开门。“我是济世堂的药童,昨日那人发了高热,现在怎么都降不下去,姑娘还请救救急……”药童声音里急的不行,人昨日在一众眼里已经救了过来,如若今日就死在了济世堂,这责任济世堂可担不起。“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也里好生照顾,怎么就发了高热?”宋梓言开了门,没好气的低呵一声。“事不宜迟,赶紧的吧!”宋梓言也顾不得许多,对着屋子里喊了一声,“沐沐,你今日好好在屋子里看书,阿姐一会儿就回来。”沐沐迷迷糊糊的起床,手扶在门沿上,就看见门给关上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灶房里冰在水里的菜式,这个点,也差不多得去摆摊了。他拍了拍脸颊,尽量的清醒了过来,随意洗漱了一番,就开始搬东西搬到小推车上。小药童在马车前面坐着,也是一脸惆怅的说道,“哎昨日对姑娘不敬,师父已经狠狠教训我了,还望姑娘莫要计较,师父对你的止血药粉是赞不绝口,让我问问姑娘往后可否一直给济世堂供货,价格由你开。”“暂时不提这个,你倒是先说说病人情况。”宋梓言顿了一口气,那里有心事与他细扯这些闲话。“病人妻子一直照看着,半夜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发热了,师父试着降了温,可根本就不见成效,实在没了法子,就叫人去寻你,我们一直寻到今早,一个胖胖的妇人猜想是你,就给了我地址,这才找了你来。”小药童喃喃说辞着。倒也没说上一句有用的,宋梓言扶额,暗道这
样一个小药童,寻了一夜,倒也是为难他了。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济世堂。马车‘轱辘’声一到,里面的人立即高呼了一声,“来了,来了!”宋梓言急急下了马车,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她摸了一下额头,烧得厉害。“都散开,别围在这一团。”宋梓言声音一出,一众人都散开了。闫大夫亦起身,简单说了一下状况,宋梓言点了点头。宋梓言揭开伤口处的纱布,伤口周遭没有红肿,药粉也并未因为鲜血渗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因为伤口感染了才引发的高热。她摸出一根长针,在几道穴位上刺下去,又在他食指处刺了一下,一道热血缓缓流淌了出来。随即,她开了一个药方子,“三碗熬成一碗,喝下。”“好。”闫大夫不疑有他,立即安排药童下去准备。一侧的妇人得了话,才道,“这么说,是没事了?”“先观察着。”宋梓言并未给出确切的回答,即便她已经确定不会出事,可也保不齐不会有点什么并发症。闫大夫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走上前去,“姑娘,您那止血药粉可还有,我们济世堂都要了。”“有。”宋梓言点了点头,就往一侧走去,“价格,六百文。”至于他卖多少,宋梓言没有心思去理会,毕竟人家是担了风险的。“成交。”闫大夫未有丝毫犹豫,当即就应了下来,“你现在有多少?我都收了。”“行,晚些我拿来,顺便还有一些别的药物,如若可以……”“都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