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凌不惑身体恢复的不错,面色不再苍白,穿戴整齐以后看不出有受伤的模样,所以,凌子域被老凌王秘密调回了回京,而他这才带着顾予初回了军营。
顾予初消失了很久,再露面之时,营中军士无不对她刮目相看,相较之前,更是恭敬有嘉。特别是赫和部下,瞧她的眼神里竟有了几分从前不曾有的亲切和崇拜。
经过城门一站,范越倾等一应经过多日的商讨,也下定决心,追随、辅助顾予初上位。
一来,她身份显赫、声望颇高,代替乐嘉彭康统管赫和名正言顺。
二来,她身后有北境军马做后盾,想要以武力控制全境轻而易举。
三来,乐嘉彭康心胸狭窄,重新掌权后恐秋后算账,与民与己不利。
四来,她一个女人,朝堂毫无根基,军中也仅有红钗女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若手握大权,必然要依附他们才能稳住军心,与文官抗衡,如此,无论赫个是国是邦,他们的权势依旧。
所以,在顾予初露面之后,范越倾领着一众将领率先表示愿追随效忠于她。
“尔等愿意追随月升将军。”他们齐齐改了称呼,拱手参拜。
顾予初未发一话,她心中不禁感叹,这个世道,想要就有人敬畏尊敬你,要么有背景有实力,要么就是有手段够狠辣,但无论哪一种,也不见得能换到他人百分之百的忠心和顺服。
就像今日这般景象,这些看似恭顺的武将,之前对她百般挑剔、各种怀疑,如今她不过借了北凌的势力,竟然完全另外一副模样。
她在众人纷纷猜测她为何没头反应的时候突然开了口:“我不过一届女流,实在难堪大任。”
“月升将军太过自谦,战场之上且都不分男女,又何况静守山河呢?!”范越倾说的言辞恳切,其他人纷纷附和。
“话虽如此,我与将军们虽同生共死过,但统辖百官、治理邦郡、造福百姓却又是另外一番考量了,我不过能持剑杀上几个贼子,算不得什么本事,更何况乐嘉国主仍在,我怎好取而代之,今日即便你们有心于我,但遗老百官、举国百姓难道就毫无微词么?人言可畏,我害怕的很。”
顾予初说的冠冕堂皇,她又怎会不知,如今谁手里握有兵权,谁说话就算话,只不过如此土匪做派,实在不是她的本心,以后各方治理还需依靠从前的体制,若百官不服、臣民怨对,那么她即便身处高位,也是举步维艰。
“乐嘉彭康昏聩误国、引狼入室,置百姓于水火,不配为君。”有人替范越倾开口。
“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月升将军接管赫和是天命所归,百姓自当恭顺,无所不从。”范越倾接着补充道。
“各位怎好以己度人,怎知他们有何想法?我呢,实在是能力不足,还望范将军体谅。”
说罢,顾予初拱手辞谢而去,留下一众男人面面相觑,猜测她这话中的意思。范越倾心里有数,她今日如此,不过就是欲擒故纵,想让他们出手清楚路障、摆平是非。
而顾予初这边,既然已经挺身而出,就不可能会退缩,但她也有私心,毕竟顶着尉迟的姓氏,不敢给先祖抹黑,统领赫和说来好听,稍有差池就是污名沾身,所以她更要做足长远打算。
更何况,她表现的越淡然无争,旁人也许越会揣测她虚伪贪婪,或许,正是如此,才能让旁人用的心安又得心应手。
“你今日拒绝了范越倾的臣表?”晚间,她入了凌不惑厢房为他上药时,他问到。
“若是一口答应,就太过刻意了。”她很是坦然。
“倒是机灵。”
顾予初听不出他这话是褒是贬,只是微微撅着嘴,横了一眼。
她心里也清楚,如此倒逼筹谋,并非只为帮助这个男人做好善后,稳定局势,镣表真心。
而是她慎重考虑清楚了,即是要做这一方天地的看门人,哪怕只有寥寥数月,也要倾尽全力,让赫和的百姓安心和乐度日。
“这是在军营,半夜里来我房里,不怕闲言碎语么?”凌不惑温柔的笑着。
“你若是怕我毁了你的清誉,惹旁的姑娘误会,我这就走。”
顾予初摔了纱布,很是不快,这无端的邪火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