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NhM除了沿海城市在进行改革,本地其实也已经有动静了。年前,那县已经放出了风声来,成衣厂效益不好,希望改成股份制。葛副县长打电话给白玉,告诉她:“我可是悄悄透消息给你,所以你们秦家屯有想法没有?”
白玉打了个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
葛副县长懵了半天。然后他不死心地把话挑明了:“相比引入外资,我们比较想往下沉,我知道去年你们秦家屯多少都挣到钱了,如果可以公社合资,然后你带队管理……”白玉道:“葛副县长,不是我们不给您面子。而是我们都是乡下人,怕管不了那个厂子。”
老赵在旁边急得直跳。葛副县长气坏了:“你们不是改了公社吗,怎么就是乡下人了?!”
白玉嘟囔:“不是嘛,您摸良心,我们能管得了那群人吗?”
成衣厂以前是国营的,都是吃商品粮的老工人,老干部。平时看见他们这些“乡下人”都是趾高气昂,高人一等的。葛副县长试图忽悠她:“秦家屯短短的时间发展得这么好,你们的能力还是可以的……”白玉道:“说到这个,我想跟您说一下,这个我们这边的做膏药的不是也有一个小团体吗?拟改成股份制了您看行吗?”
葛副县长:“……”“还有我们这边的运输队啊,我觉得专门成立一个运输公司也不错,您看也改股份制行吗?”
葛副县长:“……”“哦对了,我们那个北广场啊,我想划出去一片地方专门做成商铺好啦,您看……”葛副县长头痛地道:“行了行了,我是听明白了,你是看不上我们成衣厂。”
“说到成衣厂,我们打算自己开一个,我们有挺不错的小裁缝,到时候这个事情还得让您帮帮忙……”葛副县长彻底无语了。他最后又道:“反正你就是看不上我们。”
有点赌气,有点委屈。白玉硬着头皮道:“嗯。”
葛副县长:“……”白玉尴尬地道:“我也是跟您坦白了说不是?总比钓着您的胃口好。”
葛副县长想了想,竟然道:“也是,你还是实诚。”
白玉:“哈!”
等挂了电话,老赵擦了擦一脑门子汗。“你作死啊!干嘛这么跟他说话!我们好多事儿都拿捏在他手里等批呢!”
白玉道:“急啥,现在大伙儿都在抢天时,钓着他回头咱又不干,他更要恨咱。再说了,秦家屯公社不是他的辖地?咱做出成绩了他不是一样香,干嘛勒死在那个成衣厂。”
老赵摇摇头,道:“你就庆幸吧,没遇上一个小心眼的领导。”
白玉撇撇嘴:“葛副县长是大气的,不像我,是个小气鬼。”
老赵:“……”他知道白玉又在提要削减县医院的膏药订单的事情。赵青青最近那个膏药卖得非常走俏,以前半个月补一次货,结果最近隔天就会要一次。白玉觉得这个订单量有点问题,死活不肯再加单。老赵说了她一句“小气鬼”,没想到她记到现在。他摸了摸鼻子,道:“这事儿不是已经让人去查了吗?说不定是你想多了,就是卖得好。”
白玉呛了他一句:“现在一点跌打损伤就上医院买药的人有多少?除非整个那县的人都瘸了。”
……今天一早,严以兰就领着赵青青上县城了,刘小锤驾车和保护。白玉叫停了县城医院的加单,赵青青人还是懵的。严以兰在车上就给她解释:“嫂子说了,咱们这个膏药的销路不在本地,尤其不在那县县城,突然卖得这么快是不正常的。”
赵青青奇怪地道:“那是被谁买了?”
“不好说”,严以兰想了想,道,“比较坏的可能是有人投机倒把。”
赵青青奇怪地道:“不是说投机倒把这个说法已经不流行了吗?”
“那也不能容二道贩子在咱们的地头上……”正说着话呢,她就看到一个熟人。吴建军。真的,就一点也不显眼。就是因眼熟,她就多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出事了。吴建军正和什么人说话,手里拿着一包东西,拆开了。赵青青小孩儿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了:“膏药!那是我的膏药!”
严以兰一惊,一个纵身就从车上跃了下去。“吴建军!”
她内心如同惊涛骇浪,难道二道贩子就是他?!刘小锤车都还没停下呢,差点被她吓死:“严同志!注意安全……”话还没说出来,车上另一个小人就冲出去了。这一下可好了,马都惊了,直接带着刘小锤蹿了出去。吴建军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严以兰,倒是镇定。他让人拿了东西先走。“以兰同志……”严以兰气呼呼地道:“你们在干什么?!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吴建军很淡定地道:“没事,一个朋友说两句话。”
“他手上拿的是不是我们公社的膏药?!你做二道贩子了?!”
吴建军皱眉道:“严以兰同志,这话不能乱说的,你有证据吗?!”
严以兰扭头一看,人都跑得没影了。顿时她又气苦,正急得抓耳挠腮想办法的时候呢。吴建军竟然跟她说起了闲话:“我走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严以兰一脑门问号:“啊?”
吴建军低下头,道:“后来又走了几个知青,我听说公社那边也很受打击,这不是我的本意,毕竟,白副队长对我有栽培之恩……”这个话题触动了严以兰,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啊!你不想想你刚到秦家屯的时候,你……”“其实白副队长的事情就算了,我主要是觉得对你很愧疚”,吴建军看了她一眼,道,“我没想到谢知行也走了。”
那一瞬间,严以兰感觉像被一百只蛤蟆一起咬了一样恶心。她道:“谢知行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严以兰疑心他是故意提这茬的。吴建军还真是故意的。他眼看戳中她的软肋了,她也忘了刚才那个人了。“哦,你不在意了,最好。我还担心我和他一起走了,对你打击很大……”他正说着。院子里就传来了他那个同伴的惨叫声。严以兰一下从情绪中回过神,冲过去看。就见赵青青坐在一个汉子身上,手里拿着她嫂子王莲的绣花针,拼命戳。“跑啊!你再跑啊!”
膏药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