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侯赛因都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同伴。
杜维和他在一起待了已经一天了。他们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杜维用刀子砍下了一些树枝,弄了一个建议的雪上滑板,把昏迷的达达尼尔放在了滑板上——你可别指望让侯赛因来拖滑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骑士自己一身都是伤,也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是质地的,杜维只看了几眼就忍不住有一股想呕吐的**!
那些伤口实在太可怕了!很多地方血肉都翻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来!还有一些伤口,散发出焦臭的味道,也只是用一层层的布紧紧的包住了。
可怕的是侯赛因的小腹的位置,那个地方有一块黑sè的拳头大的伤痕,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弄伤的,大概是魔法之类的东西吧,伤口周围的一圈肌肉已经完全变成了黑sè了。甚至那些黑sè的肌肉还在缓缓的蠕动,一分一分的愈合……可是一面愈合,一面在肌肉里发出了劈劈啪啪的细微的爆裂声音!
伤口反复的愈合,反复的再爆裂开!可想而知这是一种什么程度的痛苦了。
侯赛因在包扎伤口的时候也只是随后的解释了一下:这个伤是那个神殿的审判长留给他的,一种魔法腐蚀。甚至就连圣水都治不好。要想治好。必须要有一名大魔法师耗费很多魔力来给他施展顶级地治疗术才行。
神殿的审判长的实力非同小可,留下的这个伤口几乎就要了侯赛因的命。如果不是侯赛因的实力已经接近圣骑士了,他已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用斗气来愈合伤口的话……
可就这样,才造成了骑士的莫大痛苦。他必须时时刻刻每分每秒的催动斗气不停的愈合伤口,而伤口本身在魔法伤害之下,也每分每秒地都在腐蚀爆裂开。
这样,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却让侯赛因每一刻都处在“新鲜的疼痛”之中。
一个人,带着一身恐怖的伤痕,在这个见鬼的冰天雪地里行走了这么久。时刻忍受着足以让人崩溃的痛苦……而侯赛因却脸sè冷漠,除了眼神里偶尔闪过一丝痛楚的目光之外,他连哼都不会哼一声。走的时候,也尽量地挺直了自己的腰。
这个人地xìng子,可不是一般的坚韧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脾气暴躁一些,也就情有可原了。
就算是在前世,杜维偶尔牙疼的时候。也会心情暴躁易怒的,更何况这个骑士在时刻都身体经受着那种程度的痛苦折磨?他还能忍着没jīng神崩溃。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杜维尽量的不去惹这个火药桶一样地家伙,他默默的拉着雪橇,跟着骑士在雪地里行走。
他们沿着大圆湖一往北,越往北,风就越大越猛烈,杜维已经把皮祅的领子竖了起来。还有皮帽子,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却仍然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甚至不能开口说话,只要他一张口,立刻就是一股光风卷着雪花灌进嘴巴里。
几乎完全是本能的。杜维完全是跟在了侯赛因的背后行走,侯赛因高大地身躯为杜维挡了一点风。
雪地里的行走是格外耗费体力的。两人中间休息了两次,都是杜维拿着刀跑到一旁砍那些树来生火取暖。期间侯赛因一个字也不说,他就这么默默的坐着,闭着眼睛。身上偶尔会运气一丝斗气。
杜维知道,这个骑士是在用斗气压制自己的伤势。同时取暖。
这是一种饮鸩止渴,就算杜维不是什么医生,但他毕竟算是一个博学地魔法药剂师了,他也能看出一点来,这个骑士身上的伤非常糟糕,他地身体状况也几乎濒临崩溃。用斗气这么强行压制伤痛,只能忍得一时,却会让伤势继续恶化下去。
可是这又怎么办呢?
“为什么你不用圣水?”杜维叹了口气:“我这里还有一点,刚才老家伙临走时候留下的。”
侯赛因抱着树棍,闭着眼睛冷冷道:“我不能碰圣水。我是神殿的叛徒,我被下了诅咒。神殿的圣水的确是疗伤的好东西,但是因为我身上的诅咒,圣水非但不会治疗我,反而我的肌肤一触碰圣水,就会腐蚀!这是神殿对待叛徒的一贯做法了。”
杜维想了一会儿,从怀里找出了一些药物来,这些有的是当初老魔法师留下的,有的则是杜维这些天跟着雪狼佣兵团在冰封森林里行走的上采集的一些魔法植物,自己简单制作出来的药剂。
虽然讨厌这个家伙,但毕竟现在是同伴了,在这个鬼地方,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恐怕还要指望这个家伙保护自己呢。杜维拿出了自己的一些伤药来。
侯赛因的脸sè稍微和气了一些,不过他的语气依然冰冷:“谢谢,不过不用了。”
他把那些药物还给了杜维,继续闭目养神。
“为什么?”杜维皱眉:“这是我配置的东西,是用霜苔的粉末加上奇克尔草汁合成的,可以愈合伤口,这也是在这个森林唯一能找到的伤药了。”
侯赛因睁开眼睛:“不了,我说了,谢谢,但是不用。”
顿了一下,骑士终于加了一句:“我身上的伤是九级骑士用斗气摧破的,这种伤势里带着对方斗气的力量,不是普通的药剂能愈合地。除非有强大的魔法师用顶级的治疗术驱散那些斗气和诅咒。我才能恢复,否则的话,你的药物只会给我增加痛苦。
杜维默然。
可以想想的……想想这个骑士的经历吧。他干掉了神殿的神圣骑士团的两个骑士长!两个神殿最顶尖的骑士,还有一名审判长!还加上了一个八级骑士,和若干高级神圣骑士!
这是一个让人畏惧地辉煌战果,但是也不难想想在经历了这么多惨烈的战斗之后,他身上的伤是多么的严重!
“或许,这个对你有一点用处。”杜维忽然在怀里摸了一会儿,却摸出了一枚白sè的果子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