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寡人到孤,一开始孤就没有任何希望。”
他袖子垂落,转身欲走,忽顿足,“寡人目前膝下也就一子,大概这几日就要出生了,帝国不能无太子,但这太子。。。。。”
他的语气迟缓了下,似停顿的那一小会风起云涌过些什么。
谢临云跟许青珂相处甚久,自通了一些洞察之能,他晓得这太子身上恐怕要出大事了。
不,应该说这位太子的到来本就是一件让人不能猜忌又心知肚明的事儿。
“往后,你为他师吧。”
“太子,终究不能养于一般妇人之手。”
秦川走后,谢临云默了许久,一言不发,但回府后临夜,景修来了。
都是蜀人,曾为敌,曾见识对方崛起,曾见对方族灭,曾见对方远走如浮萍。
如今同朝为官,倒很心平气和了。
亦是一壶浊酒一壶茶,两人对坐,景修说:“五年前来你府里冷冷清清,如今还是冷冷清清,你这名声大概也要学那位的当年——莫非体虚,莫非不行。”
这人在朝上素来冷面多讥诮,但才能出众,都说他像极了那位曾经不可一世后来淡泊烟雨的景侯。
一文一武罢了。
谢临云品了茶,“你这刻薄的语气是学了那位在外玩够了偶尔想起你就入夜翻墙宠幸你的某位红颜吧。”
你这话也很刻薄啊,谢相爷。
但景修没有反驳之力,他只能暗暗道这件“屈辱”的事情到底有多数人知道了。
谢临云修长手指双托小小精致古朴的茶杯,眉眼微垂,波澜不惊:“没有多数人,只是都知道。”
景修一气,却又一笑:“你这姿态语气。。。。好像。”
好像那位啊。
他竟也缅怀了。
谢临云眉眼总算触动了下,触碰茶杯的手指顿了下,淡淡道:“人总会长大。”
而且会寻着对他教育影响最重的那个人轨迹长大。
她的一言一行,非刻意,是入了心。
“所以我不敢对付你,哪怕我也曾对你现在这个位置有野心,但换了别人,哪怕是那蔺明堂,还是颜云,亦或是谁,我都敢一争,唯独你,我不敢。”
你如今有些像她了,你可知道?
谢临云不为所动,说:“这是我的幸事。”
一语双关。
景修仿佛放松,倚了塌,望着外面淅淅沥沥来的小雨,小雨打在芭蕉叶上,滴滴哒哒,清脆得很。
“我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加上也看淡了所谓家族传承。。。。但你不一样,你扛得住这传家留子的责任?”
谢临云:“说你本意,不必提这种小事。”
淡凉得很。
景修笑,笑意却不入眼底。
“帝君无子,朝野上下催了十年,五年前又有了来自民间的莫大压力,内外不平,如今终于有一妃子有孕,举国上下当为幸事,都在观望未来太子诞下,但!这位太子是怎么来的,这位妃子又是怎么来的。。。。可不少人都知道。”
这世上就没有无人知的秘密。
不久前,帝王的一次外出,一次醉酒,相遇一个姑娘,一夜云雨。。。。。
这本不稀奇,稀奇的是帝王去的那个地方名为清河,饮的酒是那位曾不喜但还算常饮的女儿红,相遇的那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