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笑着解释:“阿娘不宜再呆在此处。我想请苏氏给她换个地方。嗯,方便调养,至于其它的,我尊重阿娘自己的决定。生活是她自己要过的。我虽为她子女。却无法为她做决定,许是我觉得好的,对她而言却是毒药。”你之蜜糖我之砒霜。说的不正是这个道理,虽然她也曾多次想过带着阿娘与四兄离开苏氏,可是最近,她才想得明白,许是在阿娘和四兄心中,苏氏却也是重要的,这是他们的根。
梅湘有些不明白,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比如这样说吧,若是我此时做主让阿娘假死,那么阿娘醒来许是她想要回到苏氏呢?!许是她觉得不管苏氏如何都是她的归属,可是到了那时,她想要回去,却也回不去了,虽说我本意是为了她好,为了让她离开那样的痛苦,可是她却不需要这样的结果。”
“所以我无法将我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一切都由她自己决定,她若是想留,我护她一世安好,如此而已。”
“你。。。。。。”梅湘惊讶苏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有些叛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说得十分有道理。
“我如今这样子是回不了苏氏了,希望梅姑娘能继续帮我这个忙,若是有不妥之处,我会向百里郎君说明,至于梅姑娘,既然梅姑娘没有什么愿望,不如阿闲来选一个。”
梅姑娘。。。。。。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喊她,梅湘觉得有些新奇,而且一点儿也不反感,她的身份有些尴尬,既不是那些女郎也不是婢子,只是一个暗卫,原来连个名字都没有,只能生活在暗处,没有白日,只有永无止尽的黑暗,若如不是因为她身量长不大的缘故,也不会被挑选送来此处。
别看百里棘看起来是个俊美无匹的郎君,可是本质却是与那封冥一样,有着无尽的野心和算计,狱城要脱离姜王室,要付出的更多,需要更加强大的势力,而狱城的刺杀暗卫,是少主亲自训练出来的,是狱城藏得最深的势力。
“女郎是赏赐梅湘什么?!”
“赏赐?!”苏闲眉头跳了一下,轻轻地笑了,“对我你不必紧张,像我这等身份还当不起你这声女郎,我请你帮我,在等一段时间,等你家郎君离去之时,你也可一同离去。”她和百里棘的约定是一年,等到她将四兄安顿好之后,他们便要离去了,此时她回不了苏氏,最好是呆在暗处。
“你练功的时候受了伤,然后便是这样的身子长不大,我有一种药,可以帮你。。。。。。”
“砰——”梅湘手中的杯子有点握不住,砰的一声掉了下来,有些发愣和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她的意思是,她能治好她,这、这怎么可能?!
“嗯,这么说,我的要求并不高,你正好合适,可好?!”苏闲看着她的神色,神色冷淡。
梅湘脸色有些发红,呼吸微微起伏,她早已被训练得连呼吸都习惯性地隐藏起来,这样子的她已经显得非常之激动。
眼前这人没必要骗她这样的事,若是依照少主待她之重,她想要像少主说个情面让她梅湘留下来本来便不是什么难事,何苦许下这样的诺言,万一到时候无法兑现那么岂不是落了她在少主心中的地位。
她不会,只要有半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样做,眼前这个苏闲她着实看不清白,许是她便是单纯的看她可怜罢了,可是她又怎么能舍弃这样的好机会,明明是个二十岁的人,她再也不想顶着这样一副十岁的身子了。
她受够了!
“好,我答应女郎。”
当日清晨,苏氏巷街宣氏居住的小院起了一场大火,因为火势较大,无人敢上前扑灭,等主宅人赶来擦看查看之时,已经是一堆火后的废墟,四处冒着浓烟和烧毁的木料,然而,因为苏氏阿闲不为为何突然出现在小院的缘故,主仆三人竟将院中的宣氏与阿碧救出。
宣氏昏迷不醒,苏氏又不愿将宣氏接回主宅,苏氏阿闲请求苏氏家主,将宣氏与阿碧接到她曾住过的城北小院安养。
于是,扮作苏闲的梅湘与阿碧于二红珠以及昏睡的宣氏一同坐着马车驶出了城外,往城北的方向驶去,马车摇摇曳曳,车轮声碌碌,外面的风景摇曳轻晃,心越是不安,越是诚惶诚恐,渐渐的,都回归了平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分得太清,也是一种伤害
正在此时,苏闲正在小院中,等待她风尘仆仆,连夜赶来的客人,那时正当中午,天气十分不错,屋外还下着雪,屋里都被她使了清尘术清的一干二净,半点尘埃不染。
在她筑基之后已经能很好地使用术法了,何况现在金丹,修为恢复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连法术都用不了的人了,这样的能够力量安全的感觉又回来了,感觉、感觉好生畅快。
许是她很久都不曾这样畅快过来,她坐在屋子里,看着门外纷纷飘落的雪花,十分的享受地调着手中的茶,煮着酒,相比苏氏,她更喜欢这个小院,在记忆之中,那些苏氏主宅的一草一木已经记不清的,而这里是她重生之后呆得最久的地方,没有杂乱的人和事,让她觉得十分自在,有一种简单的归属感,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过,她挺喜欢这里倒是真的。
百里棘是昨天夜里得了消息连夜赶来的,梅湘见到了苏闲便将消息传来出去,他昨天夜里已经得到了消息,幸好他所在离襄平不远,故此,才赶了过来。
百里棘一路上的心情都是愉悦的,这个他找到两月的女娃终于有了消息,终于平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于他来说,却是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使得他连夜赶了过来见她。
天空的雪从昨晚到现在都不曾停过,地面上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在地
在推开门的瞬间。他站在门口愣了愣,望眼而去,前面是覆盖满雪的院子,对的是开敞的屋子,里面放着一张小桌子旁边煮着红泥小火炉,正在温着酒,那个女郎坐在桌子上,偶尔的风吹了过去,白衣轻晃,丝缕青丝清扬。可是她却安然地坐在哪里。仿佛外面的风雪和寒冷都与她无关。
悠然地伸出一只细白无垢的手,轻淡优雅的动作,洗杯,斟水。水壶里的热水冒着热气。施施袅袅地升起。映得她不似凡尘之物,好像一切都好不真实,下一刻她便会在这一片水雾雪景之中。消散而去。
他的心一顿,手指握紧了一些,她脸色淡然,抬起眼来透过风雪看到站在门口,她脸上扬起了一些笑容,淡然而出尘,可是这样的笑容。。。。。。他心颤了颤,突然心生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这一次回来,她已经变了,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一样笑着,可是却显得客气疏离了许多。
这样的感觉让他心底十分不安。
他不明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将世界翻遍也找不到她的影踪,好像有一种感觉,只要她想要离开,他便会再也找不到她,她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任凭他势力再大,也寻不见。
他踏步走进了院子,缓缓地走过院子,脚步踏在覆盖了雪的地面上,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好似此时他忐忑的心情,白雪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萧条。
“请坐。”苏闲见他走了进来,微微一笑,请他坐下,将手中刚刚泡好的一杯茶送了过去,热水翻腾,茶香四溢,在这样的冬天之中,喝茶虽是有些奇怪,但是面对着雪,却又有别一番的享受。
百里棘将手中的披风解了下来,放在门口免得风雪打扰了这一份安然。
“多谢。”八百里棘将茶水接过,只见她继续倒水,神色淡然,气度悠然,她身上依旧穿着她离开时候的衣裙,那时候正是夏秋,可是此时却已经是冬季,在这个连他都要多穿一件棉布衣的冬季,竟然半点都不见冷,依旧这样坐着,神态安然。
“为你热了酒,喝一些暖身也好。”她说着,却无半点讨好或是别的意味,让人拒绝不了,也亲近不了。
“多谢。”他喝了一杯茶,被风雪侵蚀过于苍白的脸色缓了缓,可是此时她开口,他除了多谢,别的话却是半句都说不出来,他想问,你到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