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惠点了点头,笑吟吟道:“小仪长得俊,比你外公清秀,又比你爹爹英气。”她摸了摸钟仪柔顺的黑发,道:“走远一些,我看看长了多高?”
钟仪便走到了不远处,燕惠笑道:“好好好,是个俊小伙,我们家小仪……咳咳咳……咳咳咳……”
燕惠突然低下头,用手帕捂住嘴。
钟仪连忙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燕惠挥挥手:“没……咳咳咳……没事。”
可是咳嗽似乎是突然和燕惠较上了劲儿,燕惠咳得越来越厉害,阿蓉端着药汤跨过门槛,看见燕惠低着头咳得满脸潮红,惊慌道:“夫人,夫人!快吃药!”
钟仪震惊地看着阿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便递给了燕惠,燕惠接过服下,钟仪连忙递过去一杯热茶,燕惠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好了些。
阿蓉连忙将药汤递给燕惠:“夫人,趁热喝了吧。”
燕惠很自然地接过,低头喝了起来。
钟仪等燕惠喝完了,才小心翼翼道:“娘亲,你生了什么病?”
阿蓉接过药碗的手一顿,看向燕惠。
燕惠掩饰地笑笑,面色苍白,道:“就是普通的风寒,咳得有些狠了。”说完,便眼神示意,阿蓉连忙端着药碗下去了。
钟仪不搭话,花田偷偷溜了进来,蹭着燕惠。
燕惠弯腰抱着花田,摸了摸它的毛:“咦?怎么掉毛了?”花田不乐意了,拱了拱屁股。
燕惠笑着抱住了花田,看着钟仪道:“对了,怎么突然回来了?放假吗?”
钟仪摇了摇头:“不是,请假回来的。”
燕惠颦眉:“好好的,为什么请假回来?”
钟仪看了看燕惠,低声道:“做了个噩梦。”
燕惠愣了愣,微微笑了:“怎么了,做了什么梦?”
钟仪垂目,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我梦见,娘亲生了大病,阿礼,阿礼……阿礼浑身全是血……”
燕惠吃惊地睁大了美眸:“怎么会做这种梦?!”
钟仪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梦见好多次了,有时候是阿礼,有时候是娘亲……娘亲,我找不到阿礼了,我好怕……”
燕惠抚摸着钟仪的脸颊:“乖孩子,乖孩子,不会有事的,娘亲就是些小风寒,咳嗽是以前的病根,现在天气凉,就犯了。”燕惠见他面色还是不愉快,便道:“放心,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知道吗?”
钟仪抬眸,看着燕惠憔悴的脸,心中苦涩,却微微笑了笑:“知道了。”
此时,燕惠心下一片冰冷,看来,阿礼是真的出事了。之前钟函说阿礼和小仪已经有了联系,不日便回来,可是根据小仪的话来看,他压根就没有找到阿礼。
想到此,燕惠哀伤,这到底是怎么了?
傍晚,钟函从书院里回来,看见钟仪,着实惊讶。
但是钟仪一扑到他怀里,钟函的眼睛就开始泛红了。
钟函问:“怎么回来了?”
钟仪扁扁嘴:“我回来看看爹爹和娘亲,我向你们了。”
钟函看着快要和自己一般高的钟仪,微微笑了。
小儿子钟仪回来的这一天,钟府终于迎来了一个欢庆的夜晚,而这,已经在大儿子钟礼,小儿子钟仪离开家之后,便是很少出现的了。
☆、第七十二章 相忘
北晋,休城。
米录阁一片安静,十几个武将齐刷刷地跪在偌大的庭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