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道:“觉得好看。”
很快,太医急匆匆来了,是个中年人,替钟仪诊断了一番,开了药方,叮嘱他:“您要多注意调理,近日要忌口,请多食用清淡养胃之物。”
看了看他的脖子,道:“这个并无大碍,可用热手巾热敷,按摩。”
钟仪谢过。
药被仆人拿去煎了,钟仪有些随意的说道:“你回去睡吧。”
朔回点了点头,差人去取热手巾,又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钟仪右手扶着朔回的肩膀,左手有些不自在地放着。
将他放在了床边,仆人端了热水,将热手巾递给朔回。
“别乱动。”朔回低声说。
脖颈处感受到了热热的水汽。
钟仪觉得侧头的姿势实在是太酸痛了。
折腾了大半夜,脖子正了,酸痛去了很多,药也服下去了,钟仪昏昏沉沉,扒在朔回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起得很晚,醒来的时候,朔回早已经不在了。
钟仪的内衣被睡得皱巴巴的,仆人送来了新的衣物。因为睡得太晚,眼下有了淡淡的青色。
不巧,出了门,刚好遇到了卫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看钟仪,又看看他身后的寝殿,顿时浮现了暧昧的笑容,目光在钟仪的腰部打转,又“呵呵”诡异一笑,点了点头,大步走了。
钟仪:“……”
他回了自己的小院落,发现一把琴正静静地放在自己的桌上。
钟仪微微惊讶,走进,拨动一根琴弦。
“叮——”
清润无暇,如鸣佩环。
钟仪笑了,是把好琴。
旁边还放了一张纸条,拿起一看,脸黑了。
龙飞凤舞的字体,北晋字体,压根是看不懂,钟仪随手放了,想来,这应该是朔回送的了。
一天的时间,钟仪弹了一天的琴。
府邸上的闲人不多,却也懂几分曲调音谱,都偷偷地站在他院子外聆听。
此时秋季,庭院落叶,他穿着丹青色的琴师袍,长发柔顺的垂落,坐在石桌前,莹润的手指翻飞如同蝴蝶,琴声传到了王府外的街道,车水马龙,流转不息,琴声悠扬,如同自由,飞越万水千山。
“啪啪啪——”鼓掌声乍然响起,琴声被迫打断。
钟仪睁开双眼,回眸。
一个陌生的男子带着一个侍从不知站在了身后不远处。
钟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同时,对方也眯起狭长的眼细细打量着钟仪。
钟仪看见他腰间的玉牌,起身,道:“在下钟仪。”
朔玉点头,笑道:“可知道我是谁。”
钟仪道:“晋景公。”
朔玉哈哈大笑:“果真聪明。”
钟仪不置可否。
一个人若想要挖掘什么,先上点蜜糖。
朔玉道:“再奏一首?”
钟仪摇头:“已然尽兴了。”
朔玉微微一笑:“南楚乐调,不过如此。”他笑中藏讽,讽中藏刺,浅紫色的眼瞳有些戏谑,更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