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邀各位莅临,也想问清以前是否有得罪之处,如有便请提出,划出道来,在下仍以武当掌门的身份了断,此虽武当重地,天下英雄在此,谅无不公之虞。“
群雄哄然喝道:“武当四侠仁心侠义,处事公正,哪有什么过节可谈。”
俞莲舟笑道:“既然如是,在下便御去掌门之位,由舍侄殷融阳接替,天下英雄作个公证,以后还望多多照佛。”
殷融阳向客人施札毕,直上高阶,俞莲舟正欲将掌门信物传于他手,忽听一人暴喝道,“且慢!”
大家震愕,却见房顶上落下一人,身形一闪已抢进门来,砰砰两声将两名拦截的武当弟子震飞。喝道:“奉正一嗣教少天师张真人法旨,殷融阳不许接掌武当。”
群雄哗然,纷纷嚷道:“天师教再横,也管不到武当山门户之事。”一人高声骂道:“天师教什么东西,也敢到紫霄宫撒野。”
来人手腕一扬,几枚黑黝黝的物事电射而出,正打在那人任脉“漩玑”“膻中”“中院”“阴交”几大穴上,虽遥隔数丈,认穴奇准,厘毫不差,那人登即栽倒于地,惨叫不止。
段子羽见来人正是刘三吾,心道他来的好快。葛氏五雄一见有人中了附骨蚀魂钉,那中钉的滋味重上心头,满身抖战,两手塞耳,一听到那人的惨叫声便仿佛自己受罪一般。
群雄见他先声夺人,霎时间肃穆下来,惟恐被他如法泡制,给自己也来两枚。
俞莲舟缓缓收手。冷冷道:“刘祭酒,贵教怎地管起武当山户之事?手伸得太长了吧。”
刘三吾道:“少天师掌管天下道教,非止天师教主,亦是天下道教教主,武当紫霄宫属道教,自应奉少天师法旨。”
宋远桥见中钉那人在地上翻滚惨叫,心下不忍,俯身过去为之起钉,不料内力一拨,那人更痛得惨叫嘶声,众人闻此叫声,恍然如置身十八层地狱中。
段子羽轻声道:“这是独门手法,起不出的。”情头道:“刘兄,此人一时失言,略予薄惩也就够了,给他解了吧。”
刘三吾微微一笑,近前拍击几下,钉子应手而起,落入掌中,喝道:“滚下山去,再叫我见到,让你一生受苦。”
那人疼痛一解,如逢大赦,踉踉跄跄冲出门去,如避鬼进般。众人见他奔逃骇汗、神出窍的样子,心中无不感鬼气森森。
俞莲舟冷冷道:“天师教还来了多少位朋友,一并现身吧。”
只听得外面砰嘭、喀喇之声四起,霎时间房顶上跃下无数人影,那些声音自是天师教好手将监守各处的武当弟子击倒,从落地长窗向外望去,但见人影晃动,实不知有多少好手到来。
殷融阳拨剑欲出,俞莲舟一掌按住,冷冷道:“武当派不致就此被人挑了。”
忽听外面有人高声传报:“少天师驾到。”此起彼落,直从几百米外一直报到门口。
俞莲舟不禁心头微凉,饶他定力如山,也不禁两手发颤,不想顷刻之间外面百余名武当弟子悉数被制住,生死不明,而紫霄宫四周居然已被人包围起来。
片刻间,张宇初龙骧虎步而入,他头戴金冠,身着紫袍,向大厅虎视一遍,他后面跟随张宇清、孙碧云等二十几人。
刘三吾躬身一礼,便退到后面。段子羽大是尴尬,虽早料知必有一番龙争虎斗,事到临头,仍不知怎样处置,只得默然不语。
俞莲舟冷冷道:“张少夭师,如此行事忒煞横蛮了吧?尊驾便欲灭我武当,何妨真刀实枪大干一场,猝下辣手未免不够光明磊落。况天下英雄在此,尊驾真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吗?”
张宇初拱手道:“不敢,这里便有一位我打不过,也不敢打的英雄,羽弟,你今日是来观礼还是被邀助拳?”
段子羽无奈,硬着头皮站起,迟疑道:“小弟是被俞掌门邀来观礼的。”
张宇初大笑道:“好,你若是助拳来的,说不得我只好走了。”又向史红石道:“史帮主,尊驾也是来观礼的吧?”
史红石点了点头。
张宇初笑道:“还有华山派英雄,昆仑派女侠,还有伏牛山葛氏五雄。俞掌门,我看到这么多英雄,怎说我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他故意将葛氏五雄提出来,偏不提少林、武当、峨嵋、崆峒、嵩山、泰山、衡山等门派,将之列在葛氏五雄之下。
葛氏五雄闻言列嘴大笑,甫一出声,立时掩口不迭,望着段子羽,见他未责怪,才放下心来,但终不敢畅怀大笑。
段子羽听他不提峨嵋,心中一惊,唯恐百劫师太立时发难,自己倒非助拳不可。见百劫师太低头饮茶,一无表情,心下略宽,却诧异她何以能忍住。
宋远桥沉声道:“张少天师,尊驾究竟要作什么?”
张宇初笑道:“宋大侠,我听说俞二侠欲退位。四位大侠纵横武林数十载,现今欲静修向道,亦是好事,武当在武林中举足轻重,本座怕后继者无能,损了四位的威名,是以特向皇上奏请,以孙碧云为武当住持。”
张宇清真的拿出一轴诏文,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准孙碧云为武当山紫霄宫提点,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