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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第2页)

宗不郭扶正了自己的帽子,端端正正的给亦仁行了个礼,黄瘦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亦仁轻轻一笑,道:“你是我的臣子,又不是我家生的奴才,怎么叫起我主子来了?”

宗不郭往前跪爬了两步,谄媚地道:“主子对我的恩德如同再世父母,能做主子的家生奴才是奴才的荣幸!”  亦仁微闭眼道:“你的药试的如何了?”

“万无一失!”宗不郭挺起胸道。

“你给我听好了!”亦仁一字一字地道:“从今天起,你再给我试,能试多少人就多少人,只要有一例出了岔子……”亦仁嘴角一弯,冷笑道:“你就进宫来给我当奴才吧!”  宗不郭一阵哆嗦,连连叩头道:“主子放心,我绝不会出岔子!”

他出了上书房的门,脚还在打摆子,进了内医别院的门,两个药童连忙上前替他斟茶倒水,他似乎才缓过来。亦仁给了他诺大一个内医别院,却只有他一个御医,有时他想来也郁闷,又想着亦仁如此紧张这件事,可见最后用药那人一定非同小可。他若是能办成此等大事,没准这内医别院就能将内医院取而代之了。

宗不郭想到此处,心情大好,走到屋内的三鼎铜炉旁,拍了拍它,吩咐道:“这锅药可以取出来做成丸子了!”

药童一旁应了一声,问:“其它炉子里的药早已经提出做成药丸了,太医可以先用那边的!”  宗不郭打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懂什么,这是呈给皇上要用的药,岂能用那土炉里面炼制的!那些只配用来给外头那些药人的。”他志得意满地看着那炉药道:“我的前程可都在这炉药里了。”

陆展亭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满园休冬的竹子,捏着锦囊长叹了一口气,最终取出火石打了两下将那锦囊烧了。他看着那堆燃烧怠尽的灰烬,似乎松了口气,伸出食指就着那灰写了两个字:亦仁。

月上柳梢,一身月牙色便装的亦仁走了进来,他没有带束发的帽子,只简单用一根丝绳束住发,几缕挣脱出来使得平时看起来清雅的亦仁另有几分不羁的味道。陆展亭见了他心中欣喜,却又不愿表露出来,于是大大咧咧地道:“你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亦仁微低头看着坐在门槛上的陆展亭,温柔地道:“来看看你还在不在。”

陆展亭打了个哈欠了,站起身走进屋,亦仁自然就跟了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把灯吹熄了,灯一灭似乎两人都不再腼腆了,衣服连撕带撤做得即干脆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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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仁轻吻着陆展亭,突然问:“你想不想做那件事……”

“哪件事?”陆展亭问。

“就是……你在破庙里做的……如果你想,今晚可以做。”

陆展亭眼睛猛然瞪得溜圆,浑身兴奋的都在颤抖,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亦仁沉默良久才道:“初一,十五,可以。”

他话音一落,陆展亭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身压住了他。亦仁微凉的身体,以及身上总是混着淡淡熏衣香的味道,就让陆展亭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他的身体。风流才子的技巧不可谓不好,但总体上来说亦仁一直都在沉默,陆展亭觉得他在忍受多过享受。比起亦仁做他两人的共同颠狂,这份滋味似稍有逊色,但陆展亭的感觉还是很好。不过他满足躺下来的时候,疲惫地心想初一十五这个安排刚好。

他搂着亦仁,听他说了一句:“展亭,我做得很多事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陆展亭没有回话,只是将他搂得更紧,有一种满足以及幸福,迷迷糊糊里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桃源。

也许是因为从未有过的幸福,陆展亭又做起了梦,他在桃林里自由自在的走着,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唱:“”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根。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桃叶复桃叶,渡江不待橹。风波了无常,没命江南渡。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迎接。“陆展亭不由自主跟着那歌声穿过了桃林,来到了桃花渡边。残月色下,雾很大,淹没了远近处的楼台,只那渡口在迷蒙的月色下若隐若现。一个白衣的女子坐在渡头上唱着歌,她见陆展亭来了转头来看他。

“蛛儿。”陆展亭喃喃地道,蛛儿没有答只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倾刻间陆展亭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又回到韶华宫蛛儿的房间内,她还吊在那里,只是那双眼却直直地看着他,似乎死不瞑目。

陆展亭啊的大叫了一声,坐了起来,满头的大汗,他回头见亦仁似乎还在熟睡,便转回头捂着自己的脸轻轻地唤了一声:蛛儿,对不起。亦仁的眼帘半抬了一下,很快又合上了眼。

陆展亭轻轻躺了下来,却再也没有睡着,直至天明。亦仁起身的时候,他假装熟睡,亦仁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就出门去了。陆展亭一直睡到晌午,才手脚迟钝的起了床,心里仍是堵得慌,烦燥无比。他起来后,翻了几本书也全然看不进去,决定出宫散散心。他刚走出东直门,听见一处马嘶声,见叶慧明的那匹雪蹄乌骓马见了他双蹄离地撒欢一般嘶叫。陆展亭呵呵笑着过去,拍了拍它的头,道:“小黑啊,最近可好啊,找到你那头母骡子了没有?”

那马头轻蹭着他的脸颊,陆展亭在那边胡言乱语道:“哦,你喜欢公骡子,那也行啊!”守卫们都乐不可支,陆展亭大笑了一阵,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道:“你等着,我们出去散心两天!”他说着奔回了住处,匆匆包了几件衣服,裹了个包袱往身上一系,想留张条给亦仁,不知如何抬头落款,又有些不好意思,心想不过出去两天,不留了。

他跑出了东直门,翻身骑上乌骓马,轻轻一拉马头,笑道:“我们走!”

乌骓马好久没有尽兴地跑过,它每天都是踱着方步送叶慧明进宫,要不然就是在马圈里呆着,如今这番驰骋,不消二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出了金陵到了紫微湖边。陆展亭策马奔腾,心中畅快无比,却忽然发现有一匹紫电驹超越了他们,他见骑马人骑术精湛,刚想叫一声好,那马已经横在了他们的面前。陆展亭赶紧勒住马头,他见骑马人竟然是亦仁,有一些吃惊。亦仁冷冷地看着他,良久不说话,陆展亭从未见过亦仁用这种眼神看他,也是呆愣了好久,半天才挤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亦仁淡淡地道:“我自然比不得陆展亭从来自由自在,你想去哪里?”他冷笑道:“去你的桃源吗?”

陆展亭见他言语不善,有一些愠怒,道:“我自然想去哪就去哪里,我又不是你的囚犯!”

亦仁仰天大笑了一阵,道:“陆展亭就是陆展亭啊,从来只有别人把你记在心间,你又会在乎谁,谁又能比你的自由更加重要?所以你无论去哪里,都无所牵挂,不会回头!”

这时候黑甲骑兵也赶到了,在那一阵隆隆地马蹄声中,陆展亭看着亦仁似微泛红的眼圈,心里一阵抽紧,喃喃地道:“我想你了,自然就回来了。”他呆呆地看着黑甲军将他包围在中间。

亦仁淡淡地道:“我亦仁一生,从不强求谁,今天就破次例吧!”

陆展亭几乎是被黑甲拖着押入自己的房内,他现在已经是顾不上生气了,亦仁的目光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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