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笑生微微颔首,屠烈却道:“容先生要找的对手是南宫金,杀死你大师兄东方木容先生也并未未出手,而对付你,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说完话,他拧身飞上封将台。
寒照雨怒喝道:“好,很好,那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吧。”
此时,弯月如钩,寒星似雨。一排排火把照亮着场地。而场地上,突然凭空出现了八、九条黑色的身影,都是一样的矮胖身形,都是一样的白发童颜,都是一样的手持钢刀,这几个人居然和屠烈一般无二,而十余个屠烈已围住了寒照雨,试问,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的?
没有答案,只有刀光。
月光如水,刀光似练。顷刻间,就将刚刚还站立在台上的寒照雨淹没了。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响成一片,人们看到的只是纷飞的身影与满天的刀光。
台下,寒照雨的朋友和门下大概有四五十个人,而秦山来的人也有五六十个,这些人能看出门道的还真不多。因为他们的身形太快了,铁倜兄弟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即使他们也很难分清敌我,心下却是暗自为寒照雨担心。大多数人看不清,却也不是绝对的,起码有两个人的目光是清晰的,这两个人就是审不飞与容笑生。
他们看到了一个共同点,就是十余个屠烈在激烈的强攻,而寒照雨只是在一味的防守。一个人,对十余个人,他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紧张,他的脸色从容不迫,他的身形潇洒异常,他的刀光如雾如电。
这样的打斗从三更一直到四更,看起来,屠烈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伤到寒照雨丝毫。
月光,星光,火光,更有绵绵不尽的刀光交织在一起,既凄美而又残酷,既惊恐而又壮观。而此时,夜色更深了。
突然间,一声怒喝陡然响起“奇门幻术,也不过如此。”,随着这句话的落地,忽然间,擎空忽然有一道闪电惊天而起,然后,一切都不见了,月光,星光,火光以及那绵绵不尽的刀光都被另一种颜色所湮灭。
那个颜色,是血光。
封将台上。寒照雨长身独立,仿佛一切就是这个样子,仿佛一切就该是这个样子。血光喷洒之处是在台上,而屠烈矮胖的身躯却在台下,那个身躯,已被生生劈成了两半,而那其余**个屠烈也都不见了,都变成了这两个一样亦或不一样的分体,那个惨烈,才真的是惨不忍睹。
众人都惊呆了。
金木堡中这边的人已忘了喝彩,秦山众人也忘了收尸。天地之间,异常的寂静。大伙都呆呆的看着寒照雨,仿佛他不再是一个人。
是的,他可以是神,是鬼,却绝对不是一个人。可怕,他太可怕了。
却见他注视着容笑生,淡淡的说道:“你既然是来找我二师兄的,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师兄阴后天一定回来。但是他,”寒照雨戟指台下的屠烈,‘’但是,他得留下,我们要用他祭奠我大师兄的亡灵。‘’说着话,他头向长空,悲声道:“我的大师兄可以下葬了。”
容笑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回话,而他身后的人更是集体沉默着,直到听到寒照雨那句“你们可以走了”就都只恨爹妈生他们时少生了几条腿,许多人竟连方向都不顾了,真是向哪里逃跑的都有。
这许多人只有容笑生还算镇定,但是来时持强逞勇的心,却彻底没有了,他此时也是只想早早地回到秦山去。他默然的转过身形,也是闪身而去。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当他们想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寒照雨时,他已经走了。
月光还在,星光还在,火光还在,只是,在台上,最耀眼的那片光芒已经不在了,寒照雨已经飘然而去了。封将台上,一片空白。一些仔细谨慎的人或许还会同时发现,现场还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审不飞。
一炷香后。金木堡中。后堂。
审不飞轻声道:“屠烈已死,你也算大仇得报。”
寒照雨表情凄然,未曾搭话。
审不飞又道:“这一战也算狠挫秦山九妖三怪一魔星的威风,为武林正道挣来几许阳光。”
寒照雨仍然没有说话,似乎仍旧沉浸在悲痛之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与东方木同窗学艺十数年,感情自是深厚,未报仇前所有压抑的情感都在此时涌上心头,他真想大哭一场。。
审不飞道:“要哭你就痛快的哭出来,为兄不会笑话你婆婆妈妈的。”
寒照雨不敢开口,只怕一开口就会止不住的痛哭。
审不飞温声道:“如果你哭不出来,我现在倒是有一件正经事跟你谈。”
寒照雨苦笑,他是知道审不飞想和他谈什么事的。
审不飞又道:“其实,你大师兄暴毙,我是该来的,但是,你是知道的,我此次来,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寒照雨不说话,他现在真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