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该死!他们带走了账册,中州漕帮是经不住查的,你身为漕帮的分舵主,难道一点都不怕吗!”
刁斗瞪着穆春道。
“怕,我当然怕,我作为漕帮的人,比你更清楚漕帮有多经不住查,以宋瑞在家和县的查账方式,怕是能将漕帮查个底掉。”
穆春耸肩道。
漕帮的体量太大了,涉及的各方利益太多了。
粮、盐、酒、铁等各种民生,国家税赋。
走水路,一趟运的东西可比陆路要多,也方便上下其手,如中塘郡郡城调粮供给帝都五城,区区十日的路程,粮食耗损高达五成!
也就说一斤的官粮从郡城出发,到帝都五城,就只剩半斤了!
直娘贼,这能经得出较真的宋钦差查吗?
这一查不得查个底儿掉?
刁斗看着穆春嘴上说怕,但依旧一副淡然的样子,怒火中烧的情绪也平息了下来。
“看来你们漕帮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啊,介意和本官说说你们的计划吗?”
“也没什么好说的。”
穆春淡然道:“老调常谈,官场的规矩拦不了,那就按江湖上的规矩来。”
“可是你们之前已经失败了,还能派出……”
刁斗的瞳孔骤缩,猛地看向穆春。
不会吧,赌得这么大吗?亲自下场?
“刁县令,我说过,想要杀死陈胜,至少得派出四品修行者才行。”
穆春神色淡然。
他们漕帮,就只有一个四品。
下午。
签了卖身契的叶大友等人被官差们赶到王富贵买的荒山。
他们以为要开始栽种茶树,可却发现没有配备锄头等工具,现场也没有茶树苗。
“这是恁的卖身契。”
一个老汉举着手里的一叠纸,在众人面前晃悠,然后一把火烧了。
“恁自由了,以后莫要再贪便宜,这天下没有免费的馅饼儿。”
“我们,自由了?”
叶大友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飞舞着的纸灰。
“那是你们运气好,碰到一个肯为你们出头的好官。”
陈胜牵着老马,淡然道:“换做是我,才不会管你们这帮咎由自取的家伙。”
刁斗设的局虽然狠毒,但老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蛋,但凡有点理智的人,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那郊外荒山又不是从天而降落在幸福镇,凭什么茶商王富贵来了,就挖出黄金了?
还特么是从地里刨出来的纯金子,而不是矿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有问题。
作为住在这里好几代的当地人,有没有黄金,他们能不清楚吗?
无非就是抱着一夜暴富的贪欲,忍不住心里的那个万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