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伪装,忍耐得这样不耐烦。反正,让她看清楚他是一个怎么样冷血自私、寡恩龌龊的小人,岂不是更有趣
她越是唾弃他,却越是需要依赖他……
“师兄”少女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她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一点,“但好在师兄来了,我现在不害怕。只是,我想问一问,师兄对我当真没有图谋吗!”
她问得这样笃定,仿佛已经看穿他的念头。
然而她眸光明亮,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并没有丝毫唾弃厌恶。
齐郁迎着这样的目光,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现在是否能站起来走路!”
谢胧愣了一下,“应当可以。”
“起来。”
“我带你回家。”
谢胧但觉心口悸动了一下。
眼前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掌心有一层薄茧,却显得越发有力可靠。谢胧有些不解地看向齐郁,少年先前眼底的阴翳,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谢胧默契地不再提交易。
她扶住齐郁的手,起身下了床。
齐郁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出房间。屋外很清净,枕书带两人挑了一条没有人的路,就这么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南安王妃的别苑。
马车停在门外不远处。
齐郁为她挽起车帘,说道:“里面有干净衣物,换好了我再进来。”
顿了顿,又说:“我守在外头。”
谢胧微微抿唇,回头看一眼齐郁,少年当真只是背对着马车,背影清瘦而修长。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口好像有潺潺的溪水叮咚奔流,以至于胸口咚咚作响。
因为这点说不出来为什么的变化,她连忙收回目光。
上了马车,果然里面准备着一身衣裙。
谢胧脱下弄脏的外衣,将这身新的衣裙穿上去,下意识比了一下袖口,长度正正好。她说不出来为什么,但觉得眼眶有些发湿,家里出事后,很少有人待她这样细致过了。
就连她自己,也什么都顾不上在意了。
“齐师兄,我好了。”谢胧从窗口探出头。
齐郁这才转过身来,上了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谢胧无端有些窘迫。
她虽然不是太过羞涩的性子,可到底年纪小,又是个小姑娘,又读过书,当然觉得方才的话是不该说出口的。尤其是说都说了,演都演了,此时此刻还必须继续若无其事面对齐郁。
换成谁,都觉得丢人。
她左右瞟了一眼,终于瞧见一副收起的棋枰。
于是谢胧连忙道:“坐着无聊,可要手谈一局我棋力还不算太弱。”
齐郁点了点头,将棋枰拿出来,“好。”
谢胧松了口气。
她的棋力岂止是不差,简直谈得上很不错。
当然,爹爹教导她,为人处世,还是要谦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