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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郁的呼吸忽然一紧,他移开目光。
“不必。”
齐郁嗓音有些发紧,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还未收回,五指便被一只柔软纤细的手抓住,按在桌椅上。对方掌心的温热渗入肌理,还不老实地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这才摁住不让动。
“我们谢家的家训是绝不允许纵情声色的,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品行。”
“再说狎妓若是被外人知道了,纵然只是坐一坐,对对诗词,但天知道外头传成什么样子……”
“所以,齐师兄,你若有这习惯还是改了得好。”
“……”
他用另一只手捏了捏眉心,沉默良久,目光复杂说道:“谁告诉你狎妓只是坐一坐,对对诗词!”
谢胧大惊,顿时松开手,“你难道还干了别的事!”
齐郁闭了闭眼睛,冷声道:“谢十一。”
少女表情古怪得像是打翻的调料瓶,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我是信任齐师兄的人品不错,可你作为我的师兄,误入歧途,我是绝对要矫正的。”
“便是我阿兄,我也照旧不给面子,对齐师兄自然也是这样!”
“我并未狎妓。”齐郁面无表情道。
谢胧仿佛松了好大一口气。
但随即,她便重新拽住他的袖子,继续擦那块胭脂印子。
又继续猴了上来。
“但你这胭脂印子哪来的”谢胧似乎意识到实在是擦不掉了,遗憾地松开手,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上,“如今天气也热了,脱了外罩的衫子也无妨。”
少年冷白的喉结微动,微微侧过脸。
片刻,他才抬手解扣子。
衣袖滑落,露出一段劲瘦修长的手腕,解扣子的手指匀称白皙。他动作有些慢,视线自然而然落在谢胧脸上,眸光有些暗色。
眼睫意味不明地低垂,淡声道:“松手。”
谢胧这会儿终于意识到,她还攥着齐郁一只手。
下意识松开手,谢胧没由来有些心虚。
但是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心虚了一下。
……大概是误会齐郁狎妓吧。
谢胧眼见着齐郁解下外衣,仅着一件雪白如意云纹缎面长衫,少年身量修长而略显清瘦单薄,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清隽。只是眉眼间仍是郁郁的,少了些少年郎该有的朝气,多了些不符合年纪的冷峻深沉。
“齐师兄还是多笑一笑。”谢胧忽然脱口而出。
齐郁没有笑,只说:“我没有碰别人。”
谢胧点点头,遗憾道:“可惜了那件衣裳,估计洗不干净了。”
“……”
谢胧这会儿也察觉自己和齐郁坐得太近了,她倒也没多想,只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坐了回去。她擦了擦手指,又拈了块糕点,咬了一口。
“既然你这么信我的话,”齐郁顿了顿,语气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好,看着她说,“接下来京中各家宴会,无论请你的是谁,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