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胧轻声说:“卞姐姐辛苦了。”
卞灵摇摇头,只说:“有些苦,是自己情愿吃的,那便不是苦。”
说话间,马车顺利到了谢家。
沿途的路上已经没什么游人了,倒是时常有官兵匆匆来去。
谢家人下马车也下得比往日快。
一家人汇面,才算是大松一口气。
崔眉妩见着了好端端的谢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又处处细细问一遍,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手却是始终拉着不肯放开。
而谢宇听闻卞灵是谢峥的同窗,学问极佳,也十分高兴。
当即相邀两人去书房去考校学问。
谢峥是最怕被考问了,面色添了几分紧张,原本便还算沉稳的面容更加坚毅。谁知一回头,就瞧见了对他扮鬼脸的谢胧,当即说道:“父亲,你也许久没有考校阿胧的学问了。”
谢胧脸一胯。
谢宇果然转过头来,说:“前些日子因为你备嫁,便停了你的课业,一并来考一考,免得从前学的都还给孔夫子了。”
谢宇状似大义凛然地轻咳一声。
卞灵则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谢胧。
谢宇的书房,严格来说不是一间书房。
而是单独的,一整个小院子。
院子里的几排房子,全部都放置着谢宇的藏书,学生和子女课业,还有一些文玩雅供。
所以说谢家是世代书香,是半点没错的。
进了屋子,三人垂手而立。
谢宇自己也不拿书,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
每走一圈,便问一个问题。
谢峥和卞灵都是十年寒窗,按部就班苦读出来的,大部分问题都能回答得差不多。另卞灵意外的是,一看便没吃过苦的谢胧,竟然也对答如流。
她回答的问题,甚至比两人还多几分灵气。
察觉出卞灵惊异敬佩的目光,谢宇不着痕迹地抚了抚须。
“卞贤侄对答从容,引经据典,思考深入,确实是学问根基打得极佳。”
“至于你们两个,也算差强人意,今日且不骂你们了。”
谢胧撅了撅嘴,往日都是要夸一夸她的。
学问考完了,三人便纷纷离开书房。
谢胧在后头磨磨蹭蹭,缠着爹爹,让他私底下夸一夸她。
等被夸得浑身舒爽,她才快步穿过花木小径。
她走得太快,猝不及防闯入假山丛中,里面的说话声便这么直接进了她的耳朵。
“我妹妹性子如此,且无书不读,想问题自然会别开生面一些。阿灵你却规规矩矩读的四书五经,甚少看杂书,你觉得是死板迂腐,在我看来却是高屋建瓴。”
“我不是和她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