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陷入一阵静默,皇上与摄政王身上散发的冷气,比屋里的冰块还要冷上几分。
“混账。”
皇上拿起面前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茶水四溢,碎成一片。
皇城司副使的衣角都湿透了,他身体紧绷,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不敢喘。
祁煜揉揉眉心,看着王副使说:“你派人去盯着,无需拦截,但是务必盯好传播消息的人。”
“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
王副使起身告退。
皇上冷静下来,目光落在严宽身上,冷冷问道:“严宽,东蚩要来访建交的消息,是从礼部传出来的。”
“你们礼部的人,是管不住嘴吗?还是你管不了礼部!”
严宽叩首请罪:“皇上,臣惶恐。
向外透出消息的人,是礼部的文书刘泉,他是醉心盟安插进来暗桩。”
刘泉整理文书认真细致,一丝不苟,但是为人沉默寡言,老实巴交。
在礼部向来独来独往。
存在感极低。
他的身份隐瞒地很好,之前暗查醉心盟细作时,从未怀疑过他。
若非之前有次泄密,线索指向他。
虽然那次查完,证实是他酒后无意说漏嘴。
而与他共事的同僚也作证,他素来严禁口严,只是一喝醉,他话就变多了。
那次泄密,严宽虽然未追究,只是口头训诫。
但是,对他的怀疑,一直未消除,派人暗中监视,才发现他是醉心盟的人。
皇上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他半晌才问:“严宽,你早就知道,刘泉会将消息传出去,故意不阻拦?”
“是,皇上。
醉心盟既然出手,不是刘泉,也会是旁人。
若是旁人,不如是他。”
严宽沉声道。
他的暗卫一直监视刘泉,几乎东蚩国的信刚入京,刘泉就开始组织人,悄悄传播信中之事,想必他早就知道信中的内容。
祁煜微微颔首:“严宽所言在理,既然醉心盟与东蚩国联手合作,西南造势完了,京中岂能放过。”
西南与东蚩交界,东蚩国尚有发挥余地,京中这边他无用武之力,也只能醉心盟出手。
皇上冷笑道:“看来,明天的朝会要很热闹,东蚩国这是要挑起咱们内战呀。”
祁煜看着严宽,低声道:“严宽,估计你应该快收到指令了,按照他们说的做。
但是,遮掩一些,别太假。”
他又看着皇上说:“皇兄,明日不如休朝一日。
这信看完,您该气病了,需要休养。”
视线相撞时,皇上看清祁煜眼中的算计,沉思片刻,眼带怒气:“给朕滚出去。”
严宽刚走出御书房,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东西坠地的声音。
一炷香后,阿难公公满脸通红,急匆匆跑向太医院,拽起林太医,一路小跑朝御书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