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往年的惯例,从头一年的十一月份,到来年的二月份,开封府将会成为举子们的天下,上万名举子齐聚开封府,成为开封府的主角,人人谈论的是这一科举子中的翘楚。
即便是秦楼楚馆,也不会放过为自己扬名的机会,那些在文会上发出耀眼光芒的明星,将会是名妓们追捧的对象,甚至不惜倒贴,只求举人老爷们能为她们写下一首诗词,万一出名了呢?
坊间流传着一个传说,听说一个不出名的女相公,实在找不到明星举人为她填词作赋,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一个小地方的举人老爷为她写了一首诗,为此不惜让这位举人老爷在她的闺房里呆了好几天。
本身这首诗并不出名,但是这个举子却是当地的名人。
自此之后,只要是举子的同乡们进京,必定会来拜访一下这位女相公,住一晚上,享受一下和举人老爷成为连襟的快感。
自此之后,女相公们更是对进京赶考的举人疯狂追捧。
士子和女相公各取所需,相得益彰,一时传为佳话。
如果张唐卿想要眠花宿柳,估计不止是不用掏钱,倒贴一千贯,都得有女相公拿着银票排队,万一自己一下子成为万绮红一样的角色呢?
万绮红不就是靠着不要脸,硬贴上去,才成为张唐卿的侍妾吗?
张桂山带着张唐卿四师兄弟,轻车熟路的找到礼部,“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考试,有些东西不清楚,有我带着你们,能少犯不少错误,少耽误不少时间。”
张桂山挺着大肚子,好像很熟悉礼部一般。
张唐卿忽然发现了个熟人,不,确切的说,是两个熟人。
张唐卿从队伍里走出来,迈着官步,走到周炳林叔侄面前。
“吆喝,周世叔,又过了发解试?”
周宝仁对张唐卿怒目而视,“张唐卿,你猖狂个什么劲?”
周炳林瞪了周宝仁一眼,随即换了一副面孔,“学生周炳林,见过张大夫,小孩子不懂事,您莫怪。”
周炳林虽然姿态低,但眼神中的恶毒之色,还是没有逃过张唐卿的双眼。
张唐卿看着周宝仁笑道:“还没感谢周公子当初的大力支持呢,要不是那四千一百贯,本官也买不下如今的荣宝斋印书局,一饮一啄,皆是天定啊。”
周宝仁恨得牙痒痒,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周家在印《天圣字典》上,被张唐卿坑了几万贯,赵允让肯定不会同意按照股份承担损失的钱财,林家也是官宦人家,所以,临淄周家承担了所有的损失,使周家伤筋动骨,贱卖了好几个县的产业,才补上了这个窟窿。
“对了,林岳现在已经不是通判了,听说在西北当了个小县的县丞还是县尉?你们报仇的时机来了。”
周炳林笑着说道:“我和家岳关系一向很好,就不劳张大夫费心了。”
张唐卿一惊,林岳成为周炳林的老丈杆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炳林也很无奈。自从天圣五年《天圣字典》一战,赵允让也恶了周家,从临淄周家撤资,周家失去了靠山。
周家一下子成为怀揣宝物的小孩,在官员豪绅面前,不堪一击。
为了在短时间内寻找一个靠山,周家费尽了心机,但是周家在对张唐卿一系列的事情上的做法,让很多有官身的人看清了周家的愚蠢,再者说,连赵允让都嫌弃的人家,你让我给你当后台?门都没有。
周家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寻找当时还是秦州通判的林岳。
林家主动提出了结成亲家的想法,但是周家没有合适的人选去匹配林巧儿,只有周炳林刚好死了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