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人到了银州府衙议事厅时,只见张唐卿披着棉衣,手里端着蜡烛,站在地图前一动都不动。
等张唐卿回过神,发现大家已经到齐了,才坐下问道:“你们说,为何梁喜宝会按兵不动呢?刚才我查了历年的银州卷宗,梁喜宝此人好大喜功,面对夺取银州这么大的功劳,为何他能忍得住?”
“哈哈,也许梁喜宝得知张大人在此,吓得不敢来了。”
一听这个公鸭嗓子,就知道是杨怀敏来了。
这确实是张唐卿疏忽了,杨怀敏除了是都作院的一把手,还是镇戎军的监军,有大事,必须要把杨怀敏喊到一起商量。
张唐卿笑着说道:“抱歉,忘了喊监军了。”
杨怀敏的姿态很低,“无妨,不过这是杂家的职责所在,张大人见谅。”
议事厅内,陷入了安静。
张唐卿轻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因为西夏国主已经死了?”
种世衡哗的一下站起来,“什么?李德明死了?”
张唐卿示意种世衡稍安勿躁。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按照时间计算,大概在两个月前李德明就在弥留之际了,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吧。”
“可,可是富弼大人并未送回消息啊。”
“万一富弼有麻烦,送不出消息呢?”
种世衡也站在了地图前面。
指着兴庆府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说,李元昊失去了对西夏国的掌控?”
“对,并且我猜测,李元前已经到了夏州。”
李元前,李德明的四子,被大宋和辽国共同封为夏州防御使,平北侯。
就在张唐卿抵达米脂县的同时,富弼手举着钢刀,轻蔑的看着夏州一众官员,大声喊道:“还有谁不服?”
富弼脚下躺着的,正是前夏州知州,因为李元前被富弼裹挟着逃到夏州后,夏州知州不承认李元前的夏州防御使之职,被富弼联合李元前的护卫爆起杀之。
“四公子,可有国主的命令?”,梁喜宝眼珠子一转,问出来这么一句。
李元前正要回答,富弼立刻说道:“自然有,并且是宋、辽两国背书承认,但被大公子李元昊焚毁了。”
梁喜宝立刻跪下双手伏地,“下官夏州军司副都指挥使梁喜宝,参见防御使大人。”
梁喜宝说完后,伏地不起。
富弼看了看其他几个夏州军政两界的大员,目光阴冷,只要谁敢出声反对,就是夏州知州的下场。
别忘了,夏州知州的尸体还在旁边躺着呢。
“请四公子出示国主的任命。”,夏州军司都指挥使也是李家人,按照辈分,李元前应该喊他一声叔叔,对李德明最是忠心不过。
李元前阴冷的看着他说道:“任命书被李元昊所抢,本官拿不出来,不过,本官手中有父王的讨贼檄文。”
李元前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片白绫,上面血红的大字,令人触目惊心。
李指挥使想伸手去接,结果没拿到。
李元前冷声问道:“你不信本官的话?”
“四公子请见谅,事关重大,本指挥使必须核实清楚。”
李元前盯着指挥使看了半晌,忽然一笑,把檄文递给了指挥使。
“我大哥拥兵作乱,致使兴庆府内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我、二哥、三哥、五弟,分别接到了父王的讨贼檄文,让我等分别奔赴夏州等地,招揽军队,入兴庆府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