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应被打乱,赵允让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因为张唐卿和李用和,已经快从恒丰钱庄查到他们身上了,一旦恒丰钱庄的事情暴露,赵允让的计划,也就会大白于天下。
虽然赵允让不一定会死,但从此之后,他会变成大宋的一坨屎,走到哪,被人嫌弃到哪。
又是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曹仪的奏本送进了枢密院。
夏竦双手摩挲着曹仪的奏本,不发一言。
曹仪也不着急,安静的坐在下首喝茶,好像他对这件事并不着急一般。
过了半晌,夏竦先开口了,“曹指挥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三衙的意思?”
“是末将的意思,也是三衙商议过的意思。”
“我记得高尊书前几个月才当了殿前司都虞侯吧?当时曹指挥使还举双手欢迎。”
“此一时彼一时,高尊书不尊上官,难以管理。”
“是吗?本官可是听说,高尊书对曹家是供奉不断啊。”
曹仪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是老黄历了。”
夏竦忽然压低嗓门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曹仪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枢相何出此言?大宋歌舞升平,何来大事要发生?”
夏竦忽然一拍公案,压抑着声音,怒道:“休要诓骗老夫,前日宫中之事,老夫就觉得奇怪,毒杀皇子这样的大事,官家都不发一言,不处置一人,老夫就觉得不正常,如今,你们频繁调动殿前司,张唐卿这几日一直夜宿三衙吧?”
曹仪呆了一下,表情有点凝重,随即嬉笑道:“枢相,真没什么事,就是正常的调动。”
“军中所有调动,老夫了如指掌。”,夏竦忽然站起来,走到窗户口,推开了窗户。
“告诉张唐卿,判兵部王沿和你们不是一条心,还有,吕夷简忽然被人推上宰辅之位,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曹仪一脸震惊。
夏竦说的这两个人,可是手握重权啊,一个掌管文官,一个掌管开封府附近的厢军。
“虽然老夫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但肯定和宫中之事有关,既然你们不告诉老夫,估计是不信任老夫,但老夫还要给你们提个醒,君不密,失其国,臣不密,失其身。”
夏竦说完,拿起笔在奏本上批复了“可”。
“速速送去宫中,请官家披红,不要去吏部,直接去审官院找韩琦,请韩琦帮着完善手续。”
曹仪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郑重的向夏竦施了一礼。
夏竦的提醒非常关键,否则曹仪肯定要去兵部走手续,到时候,判兵部王沿略微阻拦一下,就让他们的计划流产。
好在还有韩琦,毕竟韩琦掌管着审官院,而审官院西院,专门负责武将升迁调动,虽然审官院西院几乎是摆设了,但毕竟有这个职权,临时用一用,还是很贴心的。
张唐卿得到消息后,也吓了一跳。
他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当天大朝会,都是谁在支持吕夷简。
想了半天,好像大部分都是台谏官,并且职位都非常低,御史台和谏院的几个大佬都没有出声支持。
“执政官中,也有不少人啊。”
这些人翻不起什么大浪,倒是不必过于在意,只要知道王沿不可靠,也不会存在多大问题,只要做好相应的安排,王沿翻不起大浪。
张唐卿顶着一颗熊猫眼,安步当车,去了开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