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雍好像在一夜之间衰老了很多,看到张唐卿走过来,范雍轻声对夏竦说道:“枢相,下官老了。”
“呵呵,伯纯,准备致仕了?”
范雍苦笑道:“本来下官还想撑着到明年七十岁再走,如今看看东西两府的相公,好像下官年龄最大,其次是吕相公,比枢相大三岁吧?”
“是啊,吕相比我大三岁,今年六十了。”
“哎,看看张唐卿,白发羡少年啊。”
夏竦看着张唐卿,眼中充满了羡慕。
吕夷简目光不善的盯着张唐卿,问道:“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使相何出此言?”
“你早就知道赵允让要造反,但你不告诉东西两府,而是自己平叛,如今,你一跃而进西府,你很得意?”
“使相何出此言?作为臣子来说,谁希望大宋出现乱子?”
吕夷简冷笑几声说道:“很好,很好。”
吕夷简恨,恨张唐卿对他有所隐瞒,恨自己的手不干净,拿了不该拿的钱财,恨差点被赵允让利用,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好在,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赵祯赢了。
吕夷简目光不善的看了看石云孙等将门,他们是一颗定时炸弹。
眼见着吕夷简和张唐卿之间要爆发冲突,作为志诚君子,范仲淹轻轻提醒吕夷简说道:“使相,唐卿还年轻,还能在官场混至少四十五年。”
吕夷简听到这句话,脑袋开始发晕,耳朵中只有四十五年这一句话。
慢慢的,吕夷简浑身开始僵硬,额头的冷汗冒了出来。
“四十五年,四十五年,四十五年啊”,吕夷简轻声念叨着。
范仲淹虽然没有直接点醒吕夷简,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你要为自己的子孙考虑一下,如果和张唐卿撕破了脸,你的子孙别想当官了。
自古以来,中国都流传着一句话,“欺老莫欺少”,欺负老家伙无所谓,要是欺负年少人,遗祸无穷啊。
年轻人总有成长起来那一天,何况张唐卿这种已经成长起来的年轻人。
以前,吕夷简可以肆意打压张唐卿,虽然张唐卿地位不低,但只要操作得当,就能把张唐卿压的死死的,不让张唐卿染指东西两府,甚至找个机会把张唐卿的名声搞臭,彻底断了他进东西两府的路子。
但一场叛乱,彻底奠定了张唐卿进入西府的基础。
进入了西府,吕夷简已经无法对张唐卿的身份和地位构成威胁。
张唐卿又和范仲淹等人打了个招呼,转头对李用和说道:“老李,剩下的就交给皇城司了,让杨怀敏和王守忠肃清宫中,让杨文广带人去包围赵允让府邸,在官家发话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记住,保护好赵允让家小。”
李用和立刻单膝跪地,“末将遵命。”
张唐卿带着展昭,两人缓缓走向宫外。
宫外,御街上已经清洗干净了,地上的水渍依然在,可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短时间内还无法消除。
远远的,几百人乱糟糟的向宣德门奔来。
捧日军的将士立刻围在了张唐卿身前。
“前面可是张大人?”
张唐卿一听声音,笑了起来,“柴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