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哈哈笑了起来,“做菜都能做出道理,也就你张唐卿张明峻了。老夫记得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对事不对人,道理很透彻,可要想执行起来,难度太大太大。”
“实际上,朝廷这几年的风气已经不错了,起码比吕相和范相时要好很多,那时候,事情没有对错,只有人有对立面。”
夏竦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范相出京后,宋相和王相做事低调了很多,总算没有让政令在争吵中难产。”
“本来我想等两三年时间,可我忽然发现,有人在往后走。”
“你说的可是有人又想闹着以京官身份出知外地?”
“是,不止是这个,听说有人上书,要求废除武将嘉禄令?”
“是有这么回事,而且是文官。”
“他们是怕我主政政事堂后,要在文官中推广这一套吧。”
“你分析的很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这件事本我压下去了。”
“可夏相想给您的几个儿子谋一个出身吧。”
夏竦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如果按照以前的规矩,夏竦的孙子辈都能恩荫几个九品的小官,可如今,只有夏竦家里的老大恩荫了一个正八品的小官,其他孩子依然是白身。
夏竦也有私心,他也希望给孩子铺好路,让孩子们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夏相,今天我跟你交个底,未来到底应该怎么走。”
张唐卿把红烧肉端到假山旁边的凉亭里,侍女早就准备好了蚊帐,把凉亭包围起来。
“虽然才四月中,天就热的不成样子了,还是你家好,在水边上喝着酒,吃着肉,当真是一大享受啊。”
“要是晚上才美呢,四周点上灯,听着虫鸣鸟叫,惬意。”
“张相是会享受的。”
张唐卿给夏竦倒了杯酒。
“夏相对冗官一事,有什么看法?”
“天下冗官过万,每年耗费钱粮千万贯以上。”
“夏相准备如何解决?”
“无法解决。怎么,张相有法子解决?”
“有点不成熟的想法。”
“张相如何教我?”
“一句话,在我看来,天下官员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什么?”,夏竦震惊了,他实在没想到,张唐卿竟然觉得官员太少了,而不是太多了,实在是过于骇人听闻了一些。
忽然,夏竦仿佛抓住了张唐卿的核心:“张相的意思,要让冗官有差遣?”
“当然,冗官者,主要有两条,一是恩荫,只拿俸禄不干活,二是衙门口里不干事的人,互相推诿扯皮,致使行政效率低下。”
夏竦点点头说道:“衙门里这种情况不少见,有时候要办某件事,都找不到相应的主事人。”
“所以,我准备把所有的冗官都利用起来,重新调整行政架构。”
“如何调整?”
“恢复三省六部制,如何?”
“难,难啊,难不成你还想独掌朝政不成?”
“非也,恢复三省六部,不代表就要解散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