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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的气氛一度很安详。
但气氛归气氛,人才是最多变的,张素玲看姜曳的眼神变得很怪,她忽然露出无奈又无辜的表情,且自带几分年老者的慈祥说:“想不到小姑娘你年纪轻轻,这么能编故事。”
她这是在嘴硬?
姜曳忽然有不好的预感,而刘信更觉得不妙,正想说什么,只见张素玲身体靠后,单薄的脊背贴靠着椅子,她轻描淡写说:“其实我真的只是想见你一面,毕竟你也算是救我出地下室的人,其实这次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死的。”
“毕竟我的家人一个两个的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我心里难受得很,其实功名利禄是真的没什么用,我也不希望我最疼爱的阿勋孙儿要继续糊涂下去,所以我以身犯险,引诱他过来,想劝他自首,没想到他畜生不如,竟对我有了色心,在反抗中我失手杀了他,你看,我手臂上都是他的掐伤,我也反抗了,至于那些女工的去向,我也很想知道。”
“可惜没办法啊,他死了,都是我的错。”
“本来我都心如死灰了,可现在看到你这个小姑娘,我忽然又不想死了。”
“人还是要往前看的所以我的律师到了吗?
姜曳跟刘信等人都有点懵逼了。
整个审讯室的气氛再次陷入寂静中。
痕检科的人给她做过检查,报告上显示的确有反抗的痕迹。
“杨勋身份确定,也找到了他这些年操作拐卖以及非法经济活动的证据,别看她那说法听着像是嘴硬,其实上了法院是有用的,律师们完全可以根据她的年纪,身份,以及当前还未有明确指证她杀人跟拐卖妇女的证据,她十有八九能以正当防卫脱身,因为公众舆论跟律法上都拿不下他。”
“推理是没办法用于定罪的,只能用于查案本身。”
“她很狡猾,太狡猾了。”
还是那句话,抛开繁杂看本质,杀人跟拐卖妇女这两个罪名才是真正的调查方向,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杨勋死了,死无对证,而张素玲这些年只是站在杨勋背后隐秘操控他分食杨振的权力,她自己从未亲自参与其中,没有决定性的线索,她的嘴硬其实就是极高明的手段。
姜曳对此也有些无奈了。
这么棘手啊。
第二案这么难的吗?没道理啊还是因为案子本身有了变化。
想到王医生,姜曳眼底幽深了许多,刘信这边尝试去询问那个杀手,却发现对方死咬着不说,只说自己单纯要杀姜曳。
问他理由,就一个。
姜曳好奇了,“啥理由?”
刘信表情有点尴尬,说:“他说你演技太烂了,辣眼睛,扒着周屿演了那么多戏不要脸。”
姜曳:“”
之前怎么就没碾死这龟孙呢。
案子进入了僵局,但女工们每一分一秒都危在旦夕。
“其实都一个月了,会不会已经送出国了?”姜曳知道之前警方就已经发出了红色通缉令,境外口岸都查严了,出去的概率很低,但万一已经出去了呢?“不会,老林他们打电话回局里的时候,我们就调来了杨家工坊的资料,当地的经济报告跟人口就业报告有点嫌疑,加上那个区域每年都是外地务工人员出入的高峰区,我们当时就怀疑可能跟人口拐卖有关。”
这年头整村犯罪的案子不是搞毒就是拐人,当警察的多少也有经验了,“而且因为怀疑有鼠疫,实现封闭口岸也算是歪打正着,所以我们觉得这伙人肯定被困在j省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一旦让他们看不到突破出境的可能性,他们会”
姜曳:“会杀人灭口,把那些女工全部处理掉,然后零散人员躲藏起来。但也可能留着当人质。”
刘信面色沉沉,“没错,这就是最坏的结果,所以我们最好尽快攻克张素玲两人。”
怎么攻克呢?
姜曳喝着港局里的咖啡,揉了下脸,看向窗外。
得期待另一个调查小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