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出口,才发现身前的人,气息是那么熟悉。
如同冷峻清寒的雪山,又夹杂着一丝苦涩刺鼻的消毒水味。
——陈侧柏的气息。
场面愈发尴尬。
她不小心撞到了自己的丈夫,一边像对路人那样生疏道歉,一边朝另一个男人身边退去。
秋瑜不是一个容易尴尬的人。
但每次尴尬,好像都跟陈侧柏有关。
秋瑜张了张口,想打招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巧?
——巧是真的巧,但他们是夫妻。
不是朋友,也不是同事,是隔三差五就有性-生活的夫妻。
好
久不见?
——早上才见过。
你也来这里吃饭?
——不是来这里吃饭的,难道是来接她回家的吗?
……
很明显,每一句看似日常的寒暄,都会让气氛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一片沉默中,最先开口的居然是陈侧柏。
他体温偏低,所以一年四季都会外穿一件垂至膝盖的大衣,今天也是这样,外搭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熨烫整齐的白衬衫。
陈侧柏没有看裴析,径直看向秋瑜:“你等下还有安排?”
秋瑜:“……没有。”
陈侧柏没有立即说话,冷漠而玩味地瞥了一眼裴析攥住秋瑜的手。
秋瑜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裴析攥着,连忙往外抽,解释说:“……我刚才没看路,裴析只是想扶我一下。”
裴析当然不是想扶她,他比她先看到了陈侧柏,是故意的。
他原以为陈侧柏会像之前一样,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没想到他冷冷投来的目光,连裴析都感到心惊胆战。
有那么一瞬间,裴析几乎要以为,自己对上了某种攻击性极强的大型掠食野兽。
——要么还回他的猎物,要么与他殊死决斗。
裴析不愿承认自己害怕了。
可他确实顺势松开了手。
陈侧柏迅速扣住了秋瑜的手腕,简直如蛇类捕猎一样迅速而精准,掐住她腕骨的力道,几乎令她疼痛。
但他放松得太快,调整情绪的速度也太快,她抬眼望过去时,他镜片后的目光已毫无波澜,看不出任何异样。
“走吧。”陈侧柏说,语气平静,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