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要去沏茶,却被张眉寿出声拦住:“不必麻烦了,我是吃了一肚子茶过来的。”
田氏便放下茶壶,笑着问道:“姑娘莫不是去茶楼了?”
“倒不是。”
张眉寿未有同她细说什么,只道:“我此次来,是有一事想问一问婶子。”
听着这话,田氏便有些紧张。
该不是又出什么差池了?
“婶子可认得当今太子生母,云妃李氏?”
张眉寿直截了当地问,后细细留意着田氏的神情变化。
田氏却并无太多异样的表情,只微微皱眉,显得颇为困惑,而后便摇了头。
“并不相识,在入京之前,便是听闻都不曾有过——不知姑娘为何忽然这么问?”
“倒也没什么,只是偶然之下见过一次,而她同婶子原本的长相极为相似,我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便来问一问而已。”
“极为相似……?”
田氏微微一愣。
张眉寿点头,看着她道:“当真极像,我起初甚至将她错认成了婶子。”
此时,忽有一阵“咕咚咕咚”的翻腾声响起,并着阿荔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田婶子,这药煮开了——”
田氏闻言,连忙转身走了出去。
堂外廊下,小炉上的药罐被滚开的药汁顶得微微晃动着,棕黄色的药沫溢得到处都是。
田氏当即取了湿布巾,将药罐盖错开了缝隙,又弯腰将炉火封上。
可握着湿布巾的手,却是微微颤抖着,似是指尖都在发麻。
张眉寿抬脚走了出来,看着那药罐,问道:“婶子熬的什么药?”
“是替大公子配的。”田氏未有回过头,极勉强地笑着说道:“配了不知多少幅了,皆是白费力气罢了。”
张眉寿看她一眼。
“事在人为,尽力便好。”
“姑娘说得对。”田氏抬手,擦了擦泛起泪光的眼角。
张眉寿见状,也未再多留,交待了几句,便带着阿荔离去了。
将自家姑娘扶上马车之后,阿荔依照惯例,瞪了棉花一眼。
棉花皱皱眉,到底没忍住问道:“你为何总瞪我?”
他近来似乎也没干什么招惹她的事情吧?
阿荔磨了磨牙:“……”
为何瞪他?
哼——还不是因为打不过!
阿荔未作声,只又狠狠瞪了一眼,复才上了马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