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跪在地上,只觉得满耳都是狂风呼啸,脸上刀刮似的疼。冷,冷,冷,冷的身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嘴唇铁青,碎玉在一旁陪跪着看着心疼,疼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仅跪了一刻钟,宛之就只觉浑身麻木,脑袋嗡嗡的响,眼前阵阵发黑。屋里坐着的夫妻俩,一个泣不成声,一个皱眉哀叹,烛火摇曳拽着心撕裂一般的疼。叶赫氏猛的站起身来,将四只蜡烛相继吹灭,顿时,房里一片黑暗。宛之看屋里漆黑一片,心也跟着沉入深渊一般,眼前黑了几黑,顿时没了意识。
碎玉看见宛之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惊的声儿都变了三分:“老爷,夫人,小姐晕过去了!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小姐,小姐,您醒醒,你别吓碎玉啊!”
宛之的阿玛和额娘听见碎玉撕心裂肺的喊,心里早就慌了神,开了门就往外跑,只看见宛之靠在碎玉怀里,一动不动,叶赫氏心里一急,脚步一踉跄,也跌在地上,顿时也急得哭了。好容易来到跟前儿,看见宛之眉头紧锁,小脸儿惨白一片,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还是宛之的阿玛稍冷静些,赶紧叫人把宛之架到房里,又命脚程快的小厮去请郎中,一时间端热水的,备燕窝的,挪碳盆子的都在屋里乱做一团,叶赫氏握着宛之的手,一边把汤婆子往被子里头塞,一边轻轻的掐着宛之的人中,一边掐一边儿哭,旁边奴才们都看着心疼,都跟着呜咽起来。
一会儿听见有人来报说有郎中来了,叶赫氏忙让人请进来。大夫把了脉,又翻了翻眼睛,才回道:“小姐晕倒一则因感染风寒,身体在短时间内受得寒气过多,寒毒入体,小姐原本就娇贵些,自然承受不住。二则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血不畅。容我开几副药,好生调养几日,便可无碍。只是再不能受寒了。”
叶赫氏听了略略放心,又问道:“小女在冷地上跪了好一阵子,您也帮忙瞧瞧,看看有无大碍。”
大夫依言隔着被子仔细捏了捏宛之的腿,皱了皱眉,说道:“夫人,小姐的腿是否曾经也受过寒?”
叶赫氏想了想说道:“正是呢,大约一个月前跪在硬石板子上了,可是有了什么不妥?”
大夫道:“这就是了,小姐的腿虽遭寒气却一直未调理,如今又跪在雪里,更是严重了些。怕是要多费心思了。待一会儿小姐醒了,我再好好诊。先去把药熬了吧。”说罢就开了个方子。
叶赫氏拿了方子忙叫丫头们去熬药。宛之的阿玛就叫人赶紧泡了热滚滚的茶给大夫,并陪着说了些关于宛之病的闲话儿。一时间药熬好了,叶赫氏叫人扶着宛之起来,亲自喂了药,便等着宛之醒来。约过了一刻钟,宛之才悠悠醒转,却只觉身上无力,只能张嘴哑着嗓子说道:“额娘,额娘?”
叶赫氏听见宛之叫她,喜的眼睛越发红了,忙又请了大夫来。大夫瞧瞧宛之,说道:“小姐,我略捏捏你的膝盖,你只说
疼不疼就是了。”说完,就捏了捏。
宛之皱着眉头轻声叫道:“疼的很呢!”大夫听闻此言,说道:“小姐因年纪还小,又在短时间内总是跪在寒地上,遂膝盖受了大寒。小姐是否平日里走路时膝盖总是响,还伴着隐隐的疼?”瞧见宛之点了点头,转头对叶赫氏说道:“小姐的膝上不可再受凉了,一定要在膝上多加衣物,每日也需用暖袋子敷着,趁着年纪轻,病也不重,好好调理该是能调养的过来。”
叶赫氏听了又是一阵心疼,忙点头答应着。宛之的阿玛也亲自送了大夫出门。宛之喝了药,直嚷嚷着困,叶赫氏轻轻拍着,又将她哄睡了。待到宛之的阿玛回来,宛之早已睡熟了。
叶赫氏拉着夫君哽咽道:“如今该如何是好,宛之病成这样,我瞧着心疼极了。不如就答应了也好,只是嘱咐他们悄悄地别让外人知道,如此他也便不知道了,如何?”
宛之阿玛听了,沉思一会儿说道:“如此也是个折中的法子,叫他们少见些面也就是了,只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也罢,先让宛儿放下心来养病,其他的再议吧。”
叶赫氏听到这儿,眼圈儿又是一红,哭道:“怎地咱们就躲不过他呢,好容易躲了这么些年,如今竟要前功尽弃了。”宛之的阿玛劝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咱们也不过是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现下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叶赫氏点了点头,二人就坐在靠椅上,守着宛之睡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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