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昏睡了整整两日,第三日碎玉刚打了热水要给宛之净脸,就见着宛之双肘撑着床挣扎着要起来,忙喜的撂下热水就扶她起来,笑道:“小姐可算醒了,老爷夫人可算能放下心了。”说完忙叫了门口的丫头去告诉老爷和夫人。
宛之哑着嗓子笑了笑道:“碎玉,我有些饿了,快去弄点子吃的!”
碎玉一听,忙“哎,哎”的去了,又嘱咐小丫头们倒些热水给宛之喝。碎玉前脚儿刚出去,宛之的阿玛额娘就进了来,看见宛之正靠着软枕喝茶,喜的几步便走到宛之跟前,叶赫氏更是喜极而泣了,拉着宛之的手就坐在旁边,又哭又笑的絮絮叨叨,宛之在一旁轻轻的笑劝,却是越劝哭的越凶,正是无奈要使眼色要阿帮个忙时,碎玉推个门儿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子,外面用大毛套子裹的严严实实的。
叶赫氏见了,忙用手绢子擦了擦眼睛,让碎玉服侍宛之吃饭。因宛之还病着,今儿也是才醒,遂小厨房备的饭菜都是清淡些的,不过是些粥和素菜。宛之看着皱了皱眉,说道:“人家已有几天没正经吃饭了,怎么还弄的这么素净,一点儿荤腥不见。”
碎玉笑回道:“大夫说了,要再过三日才能见得荤腥呢,小姐就别心急了。如今吃些清淡的,好的也快些。”
叶赫氏也哄道:“好孩子,快吃了吧,你若快些吃完,额娘就快些叫人请了靖王爷来,若是你磨蹭到天黑,怕是就见不着他了。”
宛之听了这话,眼睛顿时一亮,心中委屈也尽散了,只剩下满心的诧异和喜悦。叶赫氏看着宛之眼中的光彩,心里默叹了一声,脸上却笑着说:“快些用饭吧,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他了,女儿家可不能就这样邋遢着见心上人,也该好好打扮打扮了。”
宛之听了,本想问问额娘为何就忽然准许她和王爷交好了,但听着王爷要来,她楞是生生的把话咽了进去,只顾着吃饭了。叶赫氏瞧着宛之进的这样香甜,心里也略略松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宛儿,你好生
歇着,阿玛和额娘也要去好好歇一会子,你这小丫头,惯会折腾人的。”说完就拉着自己夫君出了房门。
宛之见了急急的扒拉几口饭,说道:“碎玉,你快些服侍我更衣,躺了这些天,浑身都打软了。”
碎玉抿嘴儿笑道:“小姐可别说这些了,定是因王爷要来了,小姐要好好的打扮打扮了,听别人说‘女为悦己者容‘,如今瞧着,这话却是不错。”
宛之见心事被戳穿了,小脸儿上多了抹红晕,看着碎玉说道:“好碎玉,好姐姐,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我病才好,就别笑我啦。”
碎玉也不再多话,扶着宛之梳了妆,宛之瞧瞧镜子里的人儿,只是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别的地方倒还都好。正坐着,只听外头有人来报说王爷已到,宛之心里一喜,忙说道:“快将王爷请到小书房,说我即刻就去。”说罢,就要站起来往小书房走。哪知躺了这么多天,腿自然是软的,猛的站起来自是有些不稳,幸而碎玉机灵,忙一把扶住了,笑道:“小姐这一病岁数倒像是变小了,现下连站都站不稳了。”宛之恨恨的剜了她一眼,靠着她慢慢的走去书房。
靖王爷正等的着急,看见宛之进来,眉头先松了一下,紧接着见着她小脸儿毫无血色,心里又是一阵心疼,忙快走两步扶着她。两人相对坐下,碎玉又拿了两个手炉来给他们暖着,王爷才问道:“你这傻丫头,大冬天的自己跪在雪地里头做什么,若是为着咱们俩的事儿,不是还有我呢么,你一个小弱女子,乖乖的让我护着才好。你这么病着,不就是存着心叫我心疼么!”
宛之听了这话儿,又委屈又高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所以脸上倒有些扭曲了。王爷见她这惹人怜爱的模样,笑骂道:“你这算是什么反应,是哭是笑,你好歹显出一样了,这下又哭又笑,不哭不笑的,真真让人生不起气来!”
宛之也笑了,说道:“你有什么可气的,你瞧,如今我只病了这么几天,额娘不就松了口了,你好歹也是王爷,为了我一个小女子低声下气的,
到底叫人家笑话,况且结果也未必有现下好。你也该多夸夸我,平白生哪门子的气,再者,这些都是为了你,我自然愿意。”
王爷说道:“如今你父母同意自然是好,只是你这法子终究坏了身体。这膝盖不就是跪坏的,我丢了颜面事小,你身子才是要紧的。”
两个正互诉情肠,只听外面热来报,说佟氏夫妇要见王爷,宛之听了,担忧之色跃然脸上,王爷看了,轻轻抚了抚宛之色的青丝,说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好歹也是个王爷,是个男人,不会有什么事儿,我过会儿就回来陪你。你那般是为我,我自是也愿为你如此。”说完,披上大氅就走了。
王爷见了佟氏夫妇,略点了点头就坐下了。只听宛之的阿玛说:“靖王爷,你与小女的心思我与夫人自是知道,先前不同意,自是为了她好,如今同意,也是为了她好。你既知道我们担心的是什么,就该好好的为她着想,你们的事儿,也尽量避着外人。”
靖王爷听了,笑道:“你们的担心我自是知道。你们大可放心,我定不会叫别人知晓此事,也定不会叫皇上知道。”
宛之的阿玛听了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略略放心了。你可断不许欺负她!”
靖王爷笑着答“是”,起身就走了。
宛之正坐立不安,却听见门帘一响,靖王爷竟回来了。她忙站起来问道:“你们说些什么了,怎么说的这样快?”
靖王爷快走几步扶着她道:“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嘱咐我别欺负你,叫你受委屈罢了,他们却不知,我们宛儿厉害着呢,我也只有赔罪告饶的份儿,哪还能欺负了你去。”
宛之笑着啐了一口,说道:“你惯会油嘴滑舌的,人家正担心着,偏生你还来取笑我。”
两个人在书房里说说笑笑,宛之心中大石终于落下,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靖王爷自然也是心情极佳,现如今已明白宛之父母为何如此这般,心中疑惑也算是水落石出终有期了!现下只觉冬寒似春暖,一片盎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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