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昨儿晚上疑心到半夜,自然是没睡好,到天蒙蒙亮才迷糊睡去,早上又要照常给阿玛额娘请安,用过早膳后,人仍旧有些迷糊,却也只能半闭眼,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的。
宛之眯的头疼,心里也装着事儿,还是起身去了书房,给王爷回了信,只见宛之提笔写道:“王爷画风细腻,画中人也甚像宛儿,只是还有附信一封,乍眼只以为是思念宛儿之故,但笔墨处惋惜多些,怀念多些,还有最末一句,何谓海角天涯?你我相距不远,何来天涯海角之距?如此诸多疑惑叫我彻夜难免,愿王爷能略解我心。”
宛之心里终究是疑惑,甚至是确信,此时在王爷的心中,那个前福晋终究还是有一席之地。为何他就不能只留自己在心里,宛之只愿,王爷的心心念念中,唯有她一人而已。可是那前福晋,终究是活生生的与王爷相伴许多年,自小的青梅竹马,也曾和王爷海誓山盟了罢,至少在王爷心中,她是他最早的妻。
宛之心里乱的很,这些疑惑若是个个得解,怕是自己虽真有王爷爱惜,也会伤的体无完肤了罢!果然到了晚间,王爷的信又到了,宛之的手有些颤抖的拆了信,只见其上写道:“吾爱宛儿:你我虽相距不远,但夜半想你时却不得见,如此不就如海角天涯一般了。画中人确是你,若不如此,送你又是为何,如今你不要多虑,她断然是再回不来,放心就是。”
短短几句,已解心中疑惑,可宛之心中不免又有一个疑惑陡然升起:“若是,她回来,他又该当如何?”
宛之与王爷共处的这些
时日,宛之并未提起前福晋分毫,如今更连前福晋姓甚名谁都不知,这前福晋皆是二人的禁地,一个不问,一个更是小心避开。如今宛之常常拿自己与那福晋相较,却连福晋的丝毫底细也不知,只好自己胡乱揣测而已。又是一个难眠夜,夜夜猜君心。
近日宛之出去闲逛吃饭时,听见有两人侃侃而谈“三贝勒”,宛之仿佛记得自己阿玛与三贝勒曾经有些交情,便找个靠他们近的位子坐了。
只听一人说道:“我听我父亲说,皇上有意要重招当年三贝勒做将军,但三贝勒却是万般不肯,后来圣上发了大怒了,这三贝勒依旧是原来的火爆脾气,丝毫不肯服软的。”
另一人急忙问道:“那后来如何了?”
只听那人声微微低:“当时皇上是与三贝勒独自在御书房里,外头人只听见里面静了好一阵子,三贝勒就面色如常的出来了,只是听那年长些的公公说眉宇之间似乎隐忍着些怒气,看来果然是动怒了。”
另一人又问道:“那皇上反应如何?”那人答道:“当时那般情景,有哪个敢冒死进去的,大家都是一声不闻的侯在外头,直到皇上叫人上茶,他们才敢万般小心的进去了,见皇上只是略有些烦躁,怒气并未波及到众人。”
“你这消息到底可靠么?三贝勒不是十几年前因为得罪皇上被贬到江南去了么?如今怎么竟悄悄的回来了?”
“我父亲原本与正蓝旗统领有些交情,听统领说三贝勒已回来好些日子了,还是被皇上亲自召回京的。这皇上第一年迁到京城,就叫了三贝勒回来,除了
朝廷现在刚刚入京,形势还未全然稳定,朝廷需要这一员猛将,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只是众人都不能得知。三贝勒已回京都事儿已在朝中大元们之间传开了,只是这些大臣们何等精明,都是三缄其口,对外不张扬半句。这三贝勒更了名换了姓,别人想找他怕是也要费些功夫了。”
宛之听了这些话,心里一直犯着嘀咕:“这三贝勒的回京日期怎地与阿玛回京的日期如此相近,难不成阿玛是追随着三贝勒回京的?况且这三贝勒被贬的日子和地方又和我们家如此相近,难道阿玛与三贝勒的交情竟如此之好,又或是,阿玛自己便是?”
想到这儿宛之又摇了摇头,想道:“人人都道三贝勒脾气暴躁,可是阿玛性格温润,哪有半分暴躁之气?别是我想多了吧?”
宛之本就是闺阁女子,对于皇室间的打打杀杀本身就不甚感兴趣,只是记着要回去说与阿玛听而已。
谁料回了家,将今日所闻说与阿玛听,阿玛却只淡淡笑道:“三贝勒已同我说了,无妨,并不至获罪,你大可放心。”
宛之扑到阿玛怀里,闷声说道:“我哪有什么不放心的,出言顶撞圣上的,触怒圣颜的又不是咱们家。我只愿我们全家安乐一生罢了。”
宛之的阿玛神情略微凝重,语气却轻松道:“那是自然,咱们一家,定会一生平安如意。”
宛之再不做声,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能如此自在的生活,虽不富贵,也无甚权势,却乐得平安,不至于哪日被突然降罪,祸及全家。
如此平淡,就是最好。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