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凄然一笑:“对,我是吃错药了,而且错得太久,太离谱!到现在我也该醒悟了!”
就像一个人捏惯了软柿子,某天再度蹂躏得正高兴,软柿子却忽然硬得跟铁榔头似的了,还弄疼了他的手;又好像狮子在追一只注定要成为它口中餐的羊,结果羊忽然不跑了,停下来转过身,带着冷笑凝望着狮子,竖起全身的毛,反倒吓得狮子犯嘀咕了。
这教欺负它欺负惯了的人,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呢?
“春泥,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呵呵呵,”易如风果然是欺软怕硬,他干笑了两声,“你不会真要离开易氏吧?你走了我怎么办呐?教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春泥又是凄然一笑:“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堂堂易氏总裁,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
开玩笑的时候非得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再碾上几脚才善罢甘休吗?!”
天知道,这些都是积压在春泥心头已久的话,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当面对易如风说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说出来之后,那种畅快淋漓的爽感,远远盖过了跟他撕破脸的心痛。
撕破的岂止是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
还有她绕过大半个地球回来,追求和守护了两年的一见钟情。
但春泥觉得,好像也找回了那个丢失已久的自己,腰杆子挺起来了。
易如风傻眼了。
先不说春泥用词之犀利有多么让他不爽,单说他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接班秘书人选,更没找到合适的帮自己遮掩取向的接班女友人选。
要是宋春泥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让他咋办?
让那些进展到一半的工作咋办?
就算找个人来帮忙,也不知从何下手啊!
至少也得交接上一个月才能放人吧?
他开始恨,恨春泥这两年来,让自己这个总裁男友过着如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腐败生活。
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全方位伺候了,结果现在她连招呼都没提前打一个,就突然告诉说要走,好像一脚把自己踹进了火坑里。
这,这一定是她温水煮青蛙的计谋!
什么一见钟情什么似海情深,全tm是骗人的!
易氏员工入职时有合同,上面写明了走时需要完成交接工作,但后面补充条例是,如果因故不能完成交接工作,要被扣取高昂罚金。
不过,罚金的数额春泥还出得起。
易如风有点后悔填上那个补充条例了,他打算找时间把它取消,从此强制工作交接,不交接完的死活不让走。
春泥身为总裁秘书,还知晓公司许多内部情况,商业机密,万一她要是一时想不开,投奔巫氏或者其它竞争企业,那易氏不就损失太惨重了吗?
易如风的脸变得很快,认识到自己正处于下风时,他全然不是刚才破口大骂时的样子了。
身上还穿着那条被咖啡弄脏了的西装裤,很难受也不敢叽歪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咖啡杯残骸来到春泥跟前,嬉皮笑脸地拉起她的手,肉麻地轻轻晃着。
“亲爱的,我叫你小祖宗还不行?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这就跟你道歉。我们易氏可是一天都离不开你哦。
你要是走了,准保天昏地暗,大厦将倾!
我自己也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谁给我倒咖啡呀?
谁给我做甜豆花呀?
谁穿好看的裙子给我看呀?”
他这会儿倒是把这些春泥的好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