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不得不压抑着自己随心而行的天性,努力去学着察言观色,也学着去奉迎做作,也学着投其所好。
开始时并不顺利,因为扭转天性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事,只能一点点打磨掉扎人的棱角,才能变成更能符合人浮于事的圆滑变通,也更能游刃有余的左右逢源。
每每因为天性的顽强抗争,致使她生出想要拂袖而去的冲动时,就会想起上官婉儿曾说过的那句很多事放下喜好,当作需求去做,就会简单容易许多。
每每想到这告诫,她就会一咬牙就把不愉快的情绪憋了回去,等忍耐的次数多了,她再回过头看那些难以忍受的恶劣之事。
她竟发觉那不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她不禁纳闷,明明是些鸡毛蒜皮的事,自己当时为何会那般气恼?
当她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儿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记忆突然从她脑海闪过,她恍然间意识到,自己还真是个被宠坏的任性公主。
当意识到这一点,她打磨棱角的速度便随之加快,之后再遇到那些难缠的三姑六婆,再听她们明里暗里的说起年轻寡妇的不易,趁早再嫁的重要性时。
她表面上和颜悦色的附和着她们,然后,背地里再记着那些说得最恶劣的嘴脸。
之后,她再命周兴打探那些人的家底,发现她们哪家有未出阁的掌上明珠,就故意找则天皇帝做
媒,替她许个声名狼藉的王孙贵胄。
若是哪家有个宝贝似的天之骄子,就给他配个品貌堪忧的王侯千金。
她这一通乱点鸳鸯谱之后,那些三姑六婆似乎看出端倪,都静若寒蝉,纷纷找机会挽回情面,希
望她别再替自家儿女乱牵红线。
见终于出了口恶气,她心里虽暗爽,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姿态,还无关痛痒的向求情的三姑六婆问道:“国公夫人,难道您不满意陛下的赐婚吗?大可以让陛下收回成命。”
这时,她们自然不敢公然违背则天皇帝的赐婚,只能哑巴吃黄连的连连称满意。
自从李令月阴险地露了这么手,不仅让那些三姑六婆尝到厉害,还在命妇间树立了威名。
往后,命妇们再被召进宫游园踏春,或是泛舟湖上,花式吹捧的对象不再只有的则天皇帝,还连带吹捧起她这位不好惹的太平公主。
自从,她尝到了人前笑脸相迎,人后磨刀霍霍的甜头,她便犹如掌握了一手克敌制胜的新方法。
她相信,虽然刚使出的不过是些粗浅拙劣的招式,可往后只要稍加打磨,多加变化,肯定能够成为一招杀敌于无形的高明手段。
之后,无论是命妇的家长里短,还是文豪俊杰的风雅诗会,或是群臣的饮宴,她都会以最端庄出
彩的装扮,最落落大方的姿态,最恰到好处的谈吐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在此之前,不管是民间的口口相传,还是朝廷的耳闻目见,对李令月的印象,似乎一直都停留在,她少不更事时,仗着万千宠爱干出的那些娇宠霸道的事。
可如今,见有着极美姿容,穿着耀眼华服,仪态万千又谈吐非凡的李令月出现在各大宫廷宴会,无不给人眼前一亮如沐春风之感。
如此一来,不管是年轻的王孙贵胄,还是年长的云端之士都不由被她卓绝的风采倾倒。
每每只要受到来自宫廷宴请,众人都会暗暗企盼她的到来,而她也不负所望的以助兴的绕梁的琴瑟之音,或曼妙的仙袂之舞,甚至即兴而作的应景之画为整场宴请画龙点睛。
因为她不断鞭策自己压抑天性,最终将自己打磨成符合世人审美的圆滑世故之人。
当她有了这样的转变,所有人对她固有印象从不好惹霸道公主,变成人人喜闻乐见的太平公主。
春去冬来,不觉她已经在宫里住了一年有余,虽然在宫里千般好,可想着自己不再是待字闺中的
公主,倘若再住下去恐怕招惹闲话。她便琢磨着是时候搬回驸马府了。
等主意已定,她便来到则天皇帝的寝宫,却被告知则天皇帝还在外朝议政,她便在近侍宫女的招呼下,进到殿中稍作等候。
她喝过了一盏茶,见则天皇帝还没回宫,便告辞而去。
通常,则天皇帝若知道她到过寝宫,必定会在次日抽空到芬芳殿坐坐,陪她说会儿话。
可这回却出乎意外,李令月特意在芬芳殿等了整日,也不见则天皇帝前来。她又等了一日,依旧不见则天皇帝。
见此,她只好又去则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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