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岚一听不得了,心里紧张,拇指掐着虎口,急道:“那皇兄岂不是很危险!皇兄平素里行事皆是小心谨慎在,怎这次如此心急!”
转念一想,皇兄平日里考虑事情周到,想今日这般冲动倒是头一遭,难不成是和阿婳吵架,气昏了头?
霍岚扯了扯赵婳衣袖,摇着她手臂,道:“阿婳,你要不去跟皇兄认个错?”
赵婳迷惑,“金豆被皇上赐死,木已成舟,我去又不能改变事实。”
而且,她又没有错,为何要去道歉。
她不愿意去,便不会去!
“殿下,你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招拆招。”赵婳安慰道。
霍岚乍一想,似乎有道理,但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希望皇兄一切顺利。”
霍岚走后,赵婳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去了窗边站下。
极目远眺,庭院中的勿梧桐树绿叶成荫,耸入云天,有几分皇家威严和气派。
霍澹到底想如何?杀了金豆,将其尸首悬与司礼监,这不明摆着是在向严庆示威。严庆急了,不知会干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赵婳咬牙切齿,“真是要命,疯球了。”
霍澹才说了要她不要轻举妄动,转眼就杀了金豆。
他这是彻底不装糊涂了,已经向严庆开战了。
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究竟是谁在添乱啊!
想是这样想,当然她是绝対不会再回思政殿去,他爱如何便如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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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宫。
许太后是傍晚时分知道的消息。
“皇帝是哀家亲手带大的,哀家这些年还真瞧不出来他竟是在装模作样。哀家一直以为他这个皇帝当得糊里糊涂,他这个人也是荒唐糊涂,想不到竟然跟他父王一个德行,扮猪吃老虎。”
许太后躺在木藤摇椅上,戴了护甲的手指搭在椅背,一声哂笑讥讽道:“为了个女子,竟夜闯永安宫,跟哀家兵戎相见。这就是哀家这十五年带出来的好‘孝子’,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扑棱着离开哀家的掌心,他做梦!明嫣那丫头一日不怀上龙嗣,他就别想逃脱。”
晚秋在一旁扇扇子,道:“娘娘息怒,皇上再怎么着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哪有娘娘见识广,娘娘随便出些招数就能让皇上乖乖上钩,重新听命于娘娘。”
许太后手指搭扣着椅背,画了眼妆的眼尾上挑,目色阴寒,“哀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时机一旦成熟,便绝不留他多活片刻!”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庄帝和他母妃还不了,就由他这个做儿子的偿还罢。
姓霍的天下,最后终会落到她许家来!
“娘娘所言极是,只是这次皇上不知是如何打算的,奴婢可否要提前知会一声许相?”晚秋问道。
“可。兄长知道后也好有个准备。”许太后道:“皇帝终究是长大了,心思难猜,哀家着实想不通他究竟想作何。他手上如今能于严庆抗衡的就只有那一支小小的羽林军,单拉出来与兄长旧时的部下和傅家军相比,无疑是螳臂当车。罢了,晚秋你知会兄长一声,我们先按兵不动。”
晚秋应了声“是”,拿着许太后的腰牌出宫去了。
捏捏眉心,许太后头疼,有些许犯困。
她从摇椅上下来,慢慢走到内屋,将书架旁边的一副山水画卷上去,墙壁被山水化作遮住的地方赫然露出一个凸起的圆盘。
许太后轻轻一旋那圆盘,“咔嚓”一声,书架自动挪开,藏在内屋的暗门显露出来。
暗门里面别有洞天。
一处不大不小的地方,供奉了两个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