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道:“那主子和姬大人那边……他们刚被皇上喊走,只怕一会儿就要回来……而且也快要到了晚膳的时辰,公主是不是先用些吃食再躺下?”
无暇忡怔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不用了,我还不饿,且刚才不是喝了一小碗粥,我也吃不下再多了,爹爹和远哥哥那边,若是来了就如实告诉他们就是,让他们先回去,明日再见吧。”
白琴见她的精神确实不怎么好,于是也点头应下,起身刚要离开,那边无暇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之前是你们动的手吗?”
白琴一愣,明显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公主说的是什么?”
无暇见状也知道不是她了,那也更不会是白瑟,依照白瑟那跳脱的性子,若真的是她做的估计早就说出来了,她挤出一个笑意来,“没什么,你出去吧。”
她不愿再说,白琴也不会再问,带着疑惑走了出去,留下有些疑惑的无暇,她之前被陈烟往荷花池里推的时候,若不是突如其来的石子击中了她的小腿,让她失去平衡,那掉进荷花池里的人肯定是她了。
虽然摔倒了,也动了胎气见了红,但是孩子还在,若是掉进池子里这个时候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呢,所以她倒是要感谢在暗中出手的人,只是她不明白到底是谁动的手。
想来想去也只有是炎帝的人了,无暇叹了口气,她感谢他将这孩子保住,可是一想起夜谨言,她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根本放不下来。
还有谁能比她更加了解夜谨言的情绪变化,他的情绪越是剧烈表面上就越是平静,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让无暇总觉得好像是一把刀,闪烁着冰冷的厉光悬在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无暇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成了这样呢,明明小时候那么亲密的两个人,明明曾经她那么信任他依赖他,此时却不得不去猜度他戒备他惧怕他,他是不是也一样,防备她利用她伤害她?
无暇咬住嘴唇,不想去承认这一切,可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有些事,不是你不承认就不存在的。
“无暇……”
低不可闻的轻唤声传来,无暇浑身一震,随后立刻翻身抬头,愣愣地看着g边站着的身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子墨……”
一瞬间的狂喜之后,她立刻反应过来,一脸担忧地撑起身子看向他:“你怎么进宫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胆大,宫里是这么好待的吗,你……”
所有的话都被他的嘴唇堵住,他温柔地含住她的唇瓣轻吮了一下便松开,一手揽着她另一手在她苍白的脸颊上轻抚着,眸中满是担忧,“身子还好么?现在还疼吗?”
无暇强行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和慌张在他的询问下,好像是找打了一个突破口一般,瞬间就决堤了,泪水猛然间涌了出来,她的脸压在他的胸口,双臂死死地抱着他的腰,“子墨,我好怕。”
君子墨紧紧地抱住她,似乎要借机让她感觉到安全感一般,轻声地安抚道:“乖,别害怕,我在呢,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无暇闻言心里却一跳,含糊着问道:“那个石子是你打过来的?”
君子墨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确实丢了个石子,可是我怎么忍心丢到你身上,我打在陈烟身上,想让她跌倒,打到你的那个是炎帝的人。”
果然是这样,
只是无暇也知道,君子墨竟然真的是一直跟着她的,“你,你什么时候进宫的,别一直跟着我了,宫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快点出去安排一下,说不定过两天我们就要一起逃命了。”
君子墨听她苦涩的声音,心知她是对夜瑾言失望了,不再想着去求夜谨言了,便道:“外面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我还是不放心你。”
无暇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只怕言哥哥是真的容不了这个孩子,所以大概要趁着他开口之前必须要逃出去才行,子墨,我们……”
“好了,乖,这些都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好好地照顾着我们的孩子,其他的都还有我,我一定会将你们母子安全地带出去的,相信我,嗯?”
“嗯,”无暇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笑意来,“相信你。”
君子墨小心地让她躺下来,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相信我那就好好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什么都不要怕。”
无暇身子本就虚弱,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撑不住,闻言安心地点点头,复又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君子墨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的似乎从梦中而来,轻软得似乎天上的云朵一般,带着梦幻的色泽,“睡吧……”
看着她很快就沉睡过去,均匀的呼吸浅淡轻微,君子墨忍住伸手触碰她唇瓣的欲(禁)望,轻声叹了口气,睡着了的她更加脆弱,纤细的身子更显可怜,让他的眼中涌出了无尽的怜惜和坚定。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警戒地竖起耳朵,听声音应该是姬展瑞和席满观,白琴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公主方才醒了,只是身子虚弱,只喝了药用了一小碗粥就又重新躺下了,并交代属下,若是主子和姬大人来了,只管让你们放心,明日再来瞧她也是一样的。”
姬展瑞听了倒放心了下来,听说无暇已经睡下了,便打算先回去明日再来,席满观没有说话,姬展瑞又叮嘱了白琴几句便离开了。
听着席满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君子墨挑挑眉,暗暗地轻哼了一声,算他识相,只是没一会儿,竟又听见他轻微的步伐重新回来了,这次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想来是出去之后甩掉了姬展瑞又回头的。
君子墨的眼中闪过了戾气,看着g上躺着的无知无觉的无暇,不由轻叹,伸手在她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低声道:“小祸害,让他能如此念念不忘……”
门外的白琴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席满观,“主子……”
席满观停了停脚步道:“无事,只是来看看她,你在外候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