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强体壮,抱着身形窈窕修长的驭鬼师丝毫不吃力。
二人体型两极分化,肤色南辕北辙,但拥抱时却显得格外契合。
世界上有无数的形容词,无数的名词,便也就有了无数的形容词加名词的组合。但是特定语境下描述名词,最精准的形容词只有一个。
这叫棋逢对手,天作之合。
从昨晚上开始,琥珀便没有歇下来过,她眉眼之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脸上清淡的妆容化开了一点,像是巧笔点染的水墨佳人,边缘浓淡相宜地晕染开,柔和中带着松缓。
但她开心得不得了,仿佛卸下了一身尖刺。垂着腿摇摇摆摆,嫩笋一样晃人眼睛。
她嘴都快咧到后脑勺,苹果肌红红润润地砰起来,大眼睛盛满笑意,顾盼之中像是要飞出花来。
那是在他们面前从未有过的一面。迦叶从不知她还会笑得这么灵动自在。
夕照从一边探出头,将迦叶那颗专注的脑袋挤开,迟疑着道:“琥珀怎么笑得跟朵迎春花儿似的?她平时跟你在一起也这样么?”
……
“咔吧——”
迦叶眉毛一拧,周身的气压更低了,他把折断的钢笔摔在桌子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哎,得嘞。”
爱而不得的人是会有点暴躁,夕照心里这么想着。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顺手便帮迦叶把疗养室的门挥上了。
可惜他力气大,没轻没重惯了,门咣的一
声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有人要暴力拆迁。
戳人心窝子的一幕被隔绝,迦叶失落的同时也有些如释重负。他狠狠瞪了夕照一眼,力气全失一般垮了肩,顺着椅背滑坐下去。
怀着同样心情的还有琥珀,她长呼一口气,急吼吼地去推两面宿傩的胳膊。
“快他妈走!”就这么几步路,走得跟上坟似的艰难,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
就算现在是隔着门,她都能感受到迦叶深厚的怨念。说真的,这要是在东京,指不定又要诞生什么奇怪的咒灵了。
两面宿傩被戳穿了也不觉得尴尬,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扇紧紧关上的门,攥住琥珀的手指根搓了搓,膝盖微弯便带着人原地消失。
琥珀无语,老男人报复心理是真强,怪不得突然就喜欢上走路了呢。
但她,也实在不是个东西,在明知他是故意的时,还是做作地配合。
yue,真是令人作呕。琥珀在心里吐槽自己和两面宿傩不干人事的恶行。
她从两面宿傩的怀里跳下来,指甲刮在手臂的鸡皮疙瘩上,恶心得嘴角直抽抽:“你真不是人。我也不咋地。”
两面宿傩枕着双臂平躺到床上,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琥珀翻了个白眼,也爬上去,盘腿坐到他身边,嘴唇一抿,郑重开口:“我得跟你谈谈。”
男人从善如流地一翻身,支着手臂侧躺着看她。暄软床垫被他压出微弱的陡坡,琥珀便顺着这个坡度往前滑了滑,同时她的脚丫向前一耸,便撞到两面宿傩垂在身前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