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铺掌柜尴尬的说道:“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刚刚喊过的价还是得照算,这可是规矩,柳大总管是咱们这一行的前辈,咱们还是得照规矩办事。”
柳五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肯定的,这银子花的值当,花的开心,刚刚喊价喊到多少了?呼兰,付钱!”
就当永丰铺掌柜要落锤脱标时,又一个声音从人群后边窜了出来,说道:“三千金!”
众人没想到又有其他人出来搅局,这下可乐呵了,看来徐家黑市这回真要一鸣惊人了。
只见一个不到二十岁年纪的小伙子,手上拿着徐家黑市所发的邀帖,先将它交给永丰铺掌柜以确认身份,然后笑容满面的说道:“我是否具备喊价竞标的资格?”
永丰铺掌柜仔细确认了邀帖的真伪,然后说道:“的确是徐家黑市所发的邀帖,您的竞标身份没有问题。”
柳五此时看着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心想,瞧他这个年纪,压根就不可能识得八宝灯笼这种宝贝,更别说花上三千金的价格来竞标,想必一样是背后有人指使。
问题是谁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来竞标这个东西?或者,他的意图并不是八宝灯笼本身,而是买卖这盏灯笼的人?
倘若如此,他的目标又会是谁呢?自己是无意间决定来参与竞标的,天底下估计没人能预知今天自己会出现在徐州黑市,而今天对八宝灯笼出过价的又只有自己与眼前这个云从龙的闺女,难道他的目标是云从龙?
不管这年轻男子的目标是谁,既然今天的拍卖物是八宝灯笼,尤其这八宝灯笼又是云从龙想要的东西,他可不能让这盏灯笼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就在柳五这么想的时候,水映月已经再次举手喊道:“五千金!”
这个价格一喊出,现场所有人不禁发出阵阵惊呼,要知道十多年前这盏灯笼的拍卖价便已高达一千金,这个价格也已成为当年黑市交易的传说,这不过短短十数年而已,八宝灯笼的行情居然再次被推上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天价。
水映月接着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那叠票子,对永丰铺掌柜说道:“刚刚你说过这里的交易可都得是真金白银,你也看过我手上都是金宝钱庄货真价实的票子,一共是六千金。
至于这位一开口就是三千金的公子,你是不是也得验验他的真金白银?”
永丰铺掌柜苦笑说道:“每位持有徐家黑市邀帖的贵宾,都是经过确认有能力付钱的客户,我们也不好让每个在场竞标喊价的贵客都先掏钱验货,才能让人喊价吧!
更何况就算他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随后补上便可,这不影响他竟标的资格。”
柳五知道这永丰铺掌柜说的的确是黑市的买卖规矩,而水映月明显是经验不足,一开口就泄露了自己全部的能耐就这六千金的家底。
要是那年轻男子再往上加价,这八宝灯笼说不定真得让人给抢走,于是他再次看向呼兰行迈与丁小惠,并将左手置放在自己鼻子上,这代表无论代价多高,势必全力竞标到底。
丁小惠急忙回给柳五一个眼色,表示不能这么鲁莽的跟着起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竞标已然失控。
失控的原因或许是眼前这两个喊价的孩子乏经验,不知不觉地就陷入意气之争,又或许是这两孩子的背后有人刻意操弄,眼下态势还不明朗,千万要不可操之过急。
岂知柳五与丁小惠这一点小动作完全半看在水映月的眼里,于是突然说道:“这笔买卖是我的买卖,你们谁都不准插手,买不买得到都是我自己的事,谁都不许乱来。
更何况这位公子说不定已经没能耐再往上加价,你们又何必当这个冤大头?”
“云从龙这个闺女长相,虽说跟她娘亲不太一样,但是这霸道骄纵的脾气倒是一模一样,有趣!
既然都是自己人,叔叔我自然也得帮帮自家外甥女一把!”
呼兰行迈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票子,继续说着:“就当是叔叔给妳的见面礼,也当做是我帮自家妹子添置点嫁妆,我身上就这些,都给你当家底了。”
只见呼兰行迈放在桌上的那叠票子足足有水映月票子的两倍高,粗一估算,至少也得有一万金,再加上水映月原来的六千金,这一万六千金几乎可以买下整个徐家黑市了,一众人这时更是好奇的望向那个年轻男子,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应付这个硬茬。
只见那男子毫不在意的说着:“这钱不是我的,我无所谓,我不过是帮我家老板前来采买货办的。
我家老板已经交待过不计一切代价,就是要我把八宝灯笼给带回去。所以,不管你们出价多少,我都能再加上去。”
永丰铺掌柜接着说道:“即便如此,这位公子还是得亲口说个数,否则我不好继续下去。”
那年轻男子看着水映月眼前那两叠票子,轻松说道:“看这姑娘手上的筹码顶多就是一万五、六千金,我就出两万金吧,免得大家继续浪费时间争来夺去。”
众人听到两万金这个数字,又是一阵骚动,虽说两万金的成交记录在黑市里不是没有,但是从未出现在灯笼这样的把玩物件上,多半都是出现在上古神兵利器或是传世名家经典,眼下这个八宝灯笼无论如何都已经注定要成为黑市交易的传奇。
丁小惠见状也准备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票子,虽说他知道自己身上带的本钱不够多,但是这时候不能不帮着柳五孤注一掷。
便在这个时候,水映月突然大喊一声:“这位大叔,你这是什么票子?你这可都是银票,这厚厚一叠的银票,就连一千金都抵不上,这也能拿出来忽悠?”
呼兰行迈尴尬的说着:“我从头到尾可都没说这是金子。”
水映月突然笑着说道:“没关系,就算它不是金子,价值却可一点都不比金子低,你帮的这个忙,我给你记上了。”
柳五突然若有所悟,这样的手法,云从龙之前在流水黑市好像也耍弄过一次,只是具体什么经过自己倒是忘了。
永丰铺掌柜这时继续问着水映月,说道:“这位公子喊到了两万金,姑娘你呢?”
水映月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手上不过就这六千金,就算加上这位大叔的那叠银票,顶多就是七千金,那位公子一口气喊到两万金,几乎是我的三倍。
我既没那能耐再加码,更不愿当冤大头,这盏灯笼干脆就让给他了,反正这灯龙在我家都放了那么久,看也看腻了,又不能拿来吃。
这灯笼我就不要了,让给他吧,你可以落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