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妖娆带着漫漫的嘲讽之意,飘然落定在赫连轻羽的耳畔,赫连忽而眉间一紧,眸色瞬间暗了下来,眼神中满满装着厌恶之意,他轻轻撇了撇嘴角,随即转身,面无表情地轻启唇齿,冷冷道:
“既然王妃听不懂赫连的话,那就算赫连再复述一千遍也是徒劳,还是请王妃忘了赫连刚刚讲的话,回你该回的地方,赫连会给王妃带路!”
说罢,赫连轻羽不屑地撇过头去,没有再将眸光放在月儿身上一刻。月儿紧随其后,贝齿重重压着自己艳艳欲滴的樱唇,美眸中含着丝丝的不甘之意。她从未与眼前这个男子结识,更未与他有过什么纠葛,到底是哪一点令赫连轻羽对她厌恶至极?还是,又和皇甫七夜有关?月儿很想问清楚,只是赫连轻羽的冷言冷语她刚刚才领略过,既然是皇甫七夜派来的,那便更不可能从他冰封的口中得到一个字,这么不讨好的事儿月儿才不会傻到去做,因此,也便打消了这个念想,封着樱唇,紧随其后……
赫连轻羽口中那月儿该回的地方,自然是府内最冷清的临月阁,虽然听不到鸟语,闻不见花香,但好歹在夜晚,这边的月色最为清澈明动,惹人心醉,清淡却不乏高雅的摆设,更是极合月儿的性子,每每踏入其中,月儿的心都被撩拨到跟着轻颤,在这里,不用合眼,她总能忆起那林中仙子的模样,比任何地点都清晰万分。想到这,月儿的嘴角悄然挂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安然自得的感觉了?自从遇到皇甫七夜,她的噩梦便从未中断过!
“王妃……”
声音清脆却略带轻颤,似乎是因悬于半空的心终于得到解脱而感念至深的流露。闻声,月儿的心内一颤,猛地回过身来,眼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抛给了她一个绝美的笑意,轻柔如水的声色从月儿的樱唇中悄然纷飞,顺情流淌到她的耳畔,让她深黑色的眼眸瞬间被泪水淹没:
“媚儿,你没事吧!”
“王妃……”
媚儿的眸光一滞,那珍珠般圆润的香泪便随着音落不自主地顺着她优美的弧度滚落下来,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斑斑驳驳地印下了点点墨痕。她慌忙冲到月儿身边,狠狠拽住她的玉手,已是泣不成声的模样,如果没有顾及到主仆身份,可能媚儿早便一头栽进了月儿的怀中,大声哭号起来。
“王妃怎么还问媚儿有无事?有王妃的庇佑,媚儿自然无事,倒是王妃,为何要揽那无中生有的罪责?王爷的性子您还不清楚?媚儿还真以为王妃被王爷重罚,再也见不到了……”
月儿一听,忽而心头一暖,美眸中竟有些酸涩,她轻轻抚上媚儿的墨发,用心地抚慰:
“傻丫头,我是皇上钦点的王妃,难道皇甫七夜还能杀了我不成?更何况,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到……”
月儿的语调忽而轻柔下去,她的眸光瞥了瞥屋外,似是怕被门外之人听了去,她戒备谨慎的模样深深刻入了媚儿的眼眸,媚儿知趣地抵住了自己的红唇,亦是知道王妃的意思,不曾好奇多问……
听闻皇甫七夜带着烟吻这非妻非妾的绝代佳人去了蒙古,不知是去办事还是为了耍玩,月儿忽而喜上眉梢,怪不得一连几天都未再碰到过那煞神,但谁在乎呢?月儿撇了撇嘴,转而将目光移向了倚靠在门边浑身被阳光镶满金边的赫连轻羽,娥眉又在瞬间蹙起,猛地将头埋到了桌下。原以为这段日子可以闲个清静,好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想到走了个大煞神,来了个大门神!这赫连轻羽也真是够敬业的,日日夜夜守着临月阁,月儿还记得赫连轻羽曾面无表情冷冷地告诫她说:
“赫连不会让王妃走出我的视线半步……”
结果,她还真没离开过他的视线,就连洗澡,他都要守在纱帘外。媚儿看不下去,想为千代月出头却也总是被月儿硬生生地劝说回去。千代月倒是一直耐着性子,她倒要看看这个赫连轻羽到底能持多久……
月满枝叶,无声的夜又悄悄降临在这清冷的临月阁,那如流水般清澈的月光盈满屋内,将月儿连身带心紧紧包裹,这似水柔情和那别样的寂寥宁静却勾起了月儿的念家之意。嫁到翼王府也有一些时日了,却一点没有家中的消息,她好想回趟家,见见爹娘,和夏儿姐姐唠唠话长,可是,就连这小小的要求,现在看来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忽然,一丝光亮闪过她的脑海,她记得出嫁那天,爹爹塞给她一个锦袋,因为被皇甫七夜凌辱,她心情极差便将那丢掷一旁,未加查看,不知那里面有些何物!想到这,月儿的心猛然一震,遂回过神来马不停蹄地找了起来,霎时,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响,惹得赫连轻羽一阵心惊,急忙往屋内冲
去
“王妃,你这是在找什么?”
月儿闻声,立马僵在了原地,不敢动弹,她的半个身子已然钻到了床底,只剩下翘臀露在外面,月儿心想这下完了,丢脸丢尽了,于是伸手将禁锢在墨发上的玉簪一扯而下。赫连轻羽凤眸一眯,将月儿狼狈而凌乱的模样映在了眼里,轻哼了一声。察觉到气氛不对,月儿这才扭动身躯从床底灵活地钻了出来,稳稳坐在地上,尴尬地冲他笑:
“没什么,只是最喜爱的发簪不见罢了!”
“哦?要不要赫连替王妃找?”
“啊……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月儿轻轻挥动着手中的玉簪,抚平所有做贼心虚的痕迹冲他美美地笑着。赫连轻羽只觉得眼前这女子极其地不可理喻,没有一点气质可言,遂冷冷撇了撇嘴角,未留半句话便不屑地退了出去……门被紧紧带上,将屋外的虫鸣隔离,月儿这才狠狠舒了口气,努力将自己的心跳抚平。她缓缓直起了妖娆的身躯,蹑手蹑脚地搜索,总算在床边的一角将那小小的锦袋找了出来。
“可让我找到你了!”
她轻笑着喃呢,遂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锦袋,忽而,一道在月色下闪着紫光的不明物闯入了她的视线,她身子一僵,小心翼翼地将那带着丝丝冰凉的牌状物捏在手心仔细地端详,当她好奇的目光触碰到其上刻着的大字时,月儿的呼吸却在这一瞬凝住了,她难以置信地捧着手中紫玉雕成的名牌,目瞪口呆,良久,才从朱唇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这是……野狼的令牌……”
野狼是千代洛在民间建立的一支精锐部队,月儿也只是偶然听说,未见其貌,据说千代洛在推官隐居之时便将这只部队解散了,朝廷一直都想重新召集起这支精锐部队,可是除千代洛外却无一人能驾驭得了他们,皇甫郝泽知道千代洛不肯再出面相助,遂也只能放任他们在世俗为平民百姓,过普通日子。然而,现在爹爹将这紫玉令牌交到月儿手中,是出于何意呢?月儿黛眉轻蹙,始终无法解透。她伸手不经意间拎起锦袋,忽见一张纸条轻盈地从那袋口飘落,飘飘然悬于半空,有节律地左右摇摆而下,另有一个三角纸包掉落下来,月儿一惊,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拾起那字条,将其上的墨迹映入眼阔,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心头,嘴角却在这短暂的静默之后邪恶地扬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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