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撕裂漆黑天幕。
雷声轰鸣,滚滚不绝。
小时候每当打雷葛牧就会觉得头疼欲裂,痛不欲生,经过这么年的蕴养神魂、这怪病已经好了,但打雷时眼前总会浮现一些凄怆而惨烈的画面。
三十三重天阶。
满地浮尸!
尸体的血液顺着汉白玉台阶流下来汇成血泊,一位身被银甲、肩头上插在断剑的人站在血泊里,头盔已经破裂,发丝蓬乱,但眼睛里却已经带着震撼天地俾睨气势,一人所在,千万人吾亡矣。
神王,恕小童以后不能在侍奉了。
这是他最后的一个手下,但肉身已经被三十六柄飞剑搅碎,仅剩奄奄一息神魂,说了最后一句,神魂便彻底的熄灭了,而这小童便是此世的严仙师。
身被银甲的神王点了点头,再次提起剑。
面前是万丈深渊。
面前是十万叛军。
但他不退反进,以一往无前的姿态杀了过去。
三万六千年修为有何惜?长生极乐何惜?此肉身何惜?此神魂何惜?但为一肩之责,众人之血。
天幕欲裂,玄黄染血!葛牧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霄庭神王的最后一面,而霄庭神王就是前世的他。说实话葛牧很是钦佩前世的自己,那是英雄无敌的大丈夫,经这一世凡间的熏陶后,遇到同等情况,他肯定是要跑路的。
留的青山在嘛。
这不得不说“霄庭神王”在转世之后多了几分油滑气。
只是那一世的身姿投影在他的身上时,是他人生最绚烂的姿态,如流星划过寒夜,那闪耀的瞬间无比夺目。
在旁的赵益清跟张亦安都蓦的一震,赵大美女的心里有悸动了起来,转看葛牧,本来相貌不算出众的他似忽然被拔升到万山之巅,风姿摄人心魄,张亦安虽然帅,但与之想比差的太远太多,如日月下的萤虫般暗淡无光。
赵益清心脏怦怦直跳,不时偷瞄葛牧,耳根渐红,俨然就是怀春的少年。
这家伙怎么回事?
葛牧闭着眼睛,但能感觉到赵益清正在偷看他,看回去了一眼,后者则慌忙地低下了头,颇有觊觎美色的嫌疑。
怎么这么暧昧?对坐的张亦安心里那叫不是个滋味儿。
“哎……”
“没蜡烛,我去把手电拿来凑合着用。”赵益清起身取手电,掩饰脸上的尴尬。
葛牧站了起来,张亦安迅速起身,显然是害怕他跟赵益清单独相处,但葛牧可不是尾随赵益清,饿了而已,起身到厨房切了一大盘的生牛肉,剁好葱姜蒜放入红油,端出来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你坐这儿还真是挺碍眼的哈。”葛牧翻眼瞧了一眼张亦安。
“彼此彼此。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益清身边的,但就算你混到她身边也没有丝毫意义,赵家这种庞大的家族最讲究门当户对,就你的出身半点机会都没有。”
“傻_逼。”
“粗鲁!”
葛牧笑了笑:“别什么事都跟争风吃醋搅和到一会儿,瞧你长也像是个男人,一点气量都没有。”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气量算什么?”
“这话真他娘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