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妈妈服软:“五姑娘切记,万不可耽误祈福法会,老奴先行告退。”华自闲并没有起身相送,喝着金橘团漫不经心道:“妈妈慢走。”
董妈妈走后,葛妈妈快步走来,担忧道:“郎主!”华自闲笑笑:“经此一役,宣明居能老实一段时间。妈妈不用担心,话说开了,宣明居行事也能有个顾及。”
葛妈妈眉头紧皱:“可太太毕竟是嫡母,真刀真枪的对上,吃亏的永远都是郎主。”华自闲早就做好了最坏打算:“她能奈我何?大不了关进家庙,或是送回余杭老家。哥哥绝不会坐视不管不说,太太不敢这般得罪哥哥的!”
葛妈妈依旧不放心:“但愿日此。”华自闲看向门外:“将浅草和乱花叫进来,院子里的杂草该修整剪了!”
华自闲的华府生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了下来。雷打不动的练武,偶尔的请安,乖乖上学,独自用午膳,下学后到观海居等华寄锦归家,和哥哥一起用晚膳后在观海居的书房消磨时光,困了便赖在观海居不走。
几个月下来,最不开心、不顺气的,要数陆承茵。华寄锦和华自闲兄妹两人没搬回来的时候,华北溟有时间都会陪着母女几个一起用晚膳。那是陆承茵最喜欢、也是最祈盼的悠闲时光。
打那两个小兔崽子搬回来后,华家的晚膳,再也没团圆过!华北溟为了顾及西院兄妹两的感受,就算在家,也是在的德阳居独自用晚膳。
陆承茵想要全家团圆,就要忍受不属于她的孩子,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一顿饭吃得难以下咽!最关键的是,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能融洽相处。一瞬间,感觉自己成了外人!
本以为打败了黄灵薇,便能赢回全部的丈夫。结果呢?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弄感!除了每月初一、十五的请安团圆日,华北溟很少出现在宣阳居。陆承茵的日子,过得越发不如意。
反观华自闲,越加的如鱼得水。和老师、姐姐们相处都很融洽。今天放风筝、明天投壶、后天出门赏菊、再然后游湖,花样尤其多。因为华自闲的缘故,三姑娘、四姑娘对观海居都越发熟悉起来。
陆承茵即心酸女儿们找到了新的玩伴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又喜欢看姑娘们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这种快乐,她不忍心,也没有权利剥夺。
洛阳的冬天并不算十分寒冷,一大清早站在雪后的寒风中,也不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情。华自闲站在宣阳居院中,身姿笔挺,不像个大家闺秀,反倒像战士。
半个时辰过去了,董妈妈的身影,自温暖的屋中出现,带着热气,围绕着熏香。“五姑娘的孝心夫人知道了。夫人着了凉,不便相见,五姑娘请回吧!”
每月必定的请按日,已经变成了华自闲的受难日。陆承茵根本不管华自闲上课是否迟到,不让她站满半个时辰,是绝不会放她走的!
华自闲本以为昨晚下雪,陆承茵必定不会绕过她,怎么说也要站满一个时辰吧!没想到半个时辰刚过,董妈妈就现身了。
华自闲向陆承茵所在的屋子屈身施礼,半句寒暄都没有,转身就走。
惠竹轩外,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白莺、白燕快步将华自闲迎了进去。一个送披风,一个拿手炉,嘴上也不闲着:“郎主受苦了,我们准备了姜汤,赶快喝一碗。”
惠竹轩地下建有火道,热气扑面而来。华自闲去请安时,已经做了万全准备,此时并不觉得十分寒冷。将手里的姜汤递给葛明辉:“明辉姐姐先喝。”
葛明辉也不客气,端起辛辣姜汤,一饮而尽:“真是痛快!”华自闲才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喝姜茶同样痛快:“明辉姐姐,不要陪我去请安了,受罪!”
葛明辉不同意:“那可不行!万一他们欺负你呢?连个报信的都没有!那个董妈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华自闲不在意:“也就小事上难为难为我,太太心理有父亲,不会太过分的!”葛明辉笑:“你个小丫头,懂得还挺多!”
华自闲得意:“那是!哥哥收集来的画本子,可不能白看!”葛明辉发愁:“这受罪的请安,也不知道哪天到头,总要像个办法才行!”
华自闲看得很开:“一个月才两次,忍忍就过去了!要是每天都这样,那才要命呢!”葛明辉很生气:“少爷也是!眼看着郎主这样受欺负,也不管管!”
华自闲问她:“怎么管?孝顺嫡母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哥哥总不能冲到宣阳居拍桌子瞪眼吧?”
孝字大过天!就算明摆着欺负你,又能如何?忤逆长辈,天大的罪过,这辈子的前程还想不想要了?
因为请安的缘故,华自闲无奈错过早课。为了不打扰两位姐姐学习,会在旁边的屋子自行预习功课。洪先生安顿好了双胞胎,再为华自闲单独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