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为了她,他破坏了自己从前不滥伤一个无辜的原则。那么多年轻快乐的女孩子,就为了他的一己私欲,都或多或少的吃了苦头。
她们有的来自贫穷家庭,金钱还能补偿一二;有的却根本来自中产之家,那些父母不图权不图利,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成长。
他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弄断了腿,白白住院数个月,又拿什么弥补?
叶文彰这边好话说尽,连惜几乎就要缴械投降了。可是不行,叶文彰对她越好,她就越不敢留下。
她硬下心肠,声音骤然拔高,连自己都惊异于她竟然能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对叶文彰说话。
“你费尽心机把我救回来?呵呵,是,但我要你救了吗?!”
她强撑着坐直了些,叶文彰想要伸手来扶,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手。
“自从认识了你,叶文彰,我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被你强迫留在身边,拘禁,失去交友的自由,跟修泽反目成仇,现在还身体残废、容貌尽毁!”
“我们母女的确受了叶家的大恩,但多大的恩我这次也该还清了吧?算我求求您了,叶总,您就放过我吧。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吗?”
“难道,您非要我为你死了才算完吗?!”
每说一句话,连惜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根本攥不住手,却还是拼了命地在背后握起拳。
她就是要自己痛,要自己流血,好像身体多受点苦楚,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似的。
她竭力将头仰的高一些,做出一副愤慨不已的样子,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眼泪滑落出来。
尽管叶文彰掩饰的很好,可她还是没有错过男人刚刚提到那些女孩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惆怅。
连惜相信在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叶文彰不会跟那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发生什么,但是感情的事最是无法控制。如果叶文彰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么……她甘愿让位。
就让她最后做一次恶人吧,将这个男人的心伤透了,让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强迫……拘禁?”
屋子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叶文彰低垂着头,眉宇间如千山暮雪一般,令人望之生寒。仿佛天大地大,唯剩下他一个人而已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笑了出来,但那笑容却让人心惊胆寒。
“这就是你认为……我带给你的吗?”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出去,连惜感觉自己打从烧伤后便一直麻木的指尖好像都开始发抖了。
她不敢去看叶文彰眼睛,唇剧烈地哆嗦着,半晌才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是!”
“好!哈哈哈……”叶文彰突然仰头大笑,不可遏制,苍凉的笑声震耳欲聋,简直令连惜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
当笑容收止的一刻,男人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狰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他一点点靠近,而她根本无路可退,繁复的背景墙衬得男人的眼神越发深不见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强迫给你看!”
伴着这一句话,他竟毫不怜惜地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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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做什么?!”连惜先是一惊,随即用力挣扎起来,缠着白色纱布的手脚乱蹬着,冷不防一下踢到了叶文彰的头。
叶文彰开始见她这么闹腾只觉得心中烦乱,本来都停住脚步想吓唬吼她一下了,不料被这么一踢,脾气也打断了,怒视她片刻,看着丫头满脸药膏涂得看不见皮肤,就剩一双眼睛还黑亮地瞪着自己,一时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干嘛?小毛驴要尥蹶子了?你可小心着点,本来都毁容了,要是再摔到地上弄个大饼脸出来,可就更没法见人了。”
“你!”连惜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活像舌头突然被冻住了一样。
她原本是心灰意冷的,‘毁容’两个字简直成了心底的一道伤,不敢碰也不敢提,想想都生疼。却不料,此刻居然被叶文彰就这么轻描淡写,仿佛玩笑一般地说了出来。
容貌这种皮相类的东西本就是给别人看的,可现在叶文彰这个看的人都不介意,连惜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