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咬紧牙,恨恨地别过头去,不出声了。
叶文彰瞧见她别扭的样子,只是无声地一笑,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大步就朝外走。不想一出门便碰上了徐伯。
这倒不是凑巧。因为先前他跟连惜起了争执,屋里噼里啪啦的热闹得很,徐伯心里担心,所以一早就跑到走廊里装成没事做一样溜达着。
“先生,您带连小姐出门啊?她……她现在好像不适合出外呢,有什么事您交给我去办吧。”徐伯一见他怀中的连惜就疾步走了过来,深深凹陷的眉骨间难掩焦急。
叶文彰漆黑的眸子一闪,趁着徐伯未走到近前时,低下头,用气在连惜耳边轻轻吹出一句话:“看到没?我说什么来着,他老人家心里疼你得很呢。”
连惜干脆闭上眼,不看不听。
叶文彰也不以为忤,抬起头,视线在徐伯身上淡淡地一扫,长腿便再次朝楼下迈去。
他脚步不停,嘴里却说道,“徐伯,这事你代劳不了,拿上连惜的证件跟我走吧。”
徐伯原先就下意识地跟着叶文彰往前走呢,眼睛的余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受伤的连惜,这会儿听了叶文彰的话,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噢,先生这是允许他名正言顺的跟着了。不过要连惜的证件做什么?
他心中疑惑,可是看叶文彰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得将问题压回心底,驻足应了声是,便反身赶紧去寻连惜的身份证了。
楼下早停了几辆车,叶文彰将连惜抱到中间那辆白色的高级房车里,小心翼翼地放好,随后又围着车转了一圈,好像在沉思什么。
“刘婶,叫花园的人过来,往车头挂一排花。不用太牢靠,有那个意思就行。”他的语气分外轻快,听起来心情居然不错。
连惜再也忍不住了,咻地睁开眼,就着大敞着的车门朝外便喊开了:“叶文彰,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我都成了这个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把她放在中间的车里,显然是前后几辆车都要跟出去了。而且还要在自己的车上加花束,这到底是要干什么?马戏团游街吗?!连惜心里的火一拱一拱往上窜。
叶文彰偏头朝里看了一眼,在原地站了一下,好像才意识到连惜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笑眯眯地慢步过来。
“有事?”
“废话!我问你要干嘛?!叶总,叶先生,算我求求您行不行?你就让我安安生生自己呆着可以吗?”
“这……”叶文彰皱紧眉,神情凝重,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幽深的眸子里波纹流转,似乎真在思考了。
连惜的心倏然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几秒钟后,叶文彰逗够了她,脸上漾出一朵笑,露出细白的牙,吐出干干脆脆的两个字:“不、行。”
连惜一口气没提上来,几乎要生生厥过去!
叶文彰看着她的样子只是笑。
金秋时节,大片大片的灿烂阳光下,只见那个从来都眉目冷峻的男人,这时竟如大家随意勾勒出的水墨丹青一般——风流、俊雅、温和,让连惜包括周围所有人都看呆住了。
而那个男人的眼中却分毫都容不下别人,他只见到小惜不若先前那么自闭和抗拒了。这就够了。
看来自己在心理医院随手翻阅的无聊杂志还是有点用的。
——睿智冷静的男人会吸引到热情如火的女人,开朗健谈的男人可以抓住青涩懵懂的女孩,而死皮赖脸的男人却能拿下天底下所有的女性。
……他叶文彰就死皮赖脸这一回了!
叶文彰打定主意,不禁弯腰俯身,对车里的连惜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随后趁着那丫头还没回过神,便砰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随着那一声,连惜的身体一震,人也回魂了,立时又叫骂开了:“叶文彰!你有病吧?!放我出去!放我……咳咳咳——”
她没说几声就再次牵扯到了嗓子的熏伤,难受得咳嗽了起来,车后排的人马上低头走了过来,蹲在她身边为她倒了一杯温水,轻手轻脚地喂她喝。
连惜这才发觉车里还有别人,觉得脸都要红了,幸好都是药,也看不出来。
但这会儿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闹了,意思着抿了口水,便咬牙切齿地注视开外面。
外头叶文彰正举着手机在打电话,不知谈的什么,神色间居然满是愉悦。
连惜看着看着,竟不知不觉地收了怒色,眼中满是怅然若失。
当叶文彰收线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失了魂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