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自己飞出去基本就摔无了,结果落在一片冰凉凉的东西上。他的手只简单撑了我一下就立马放开,我心有余悸,嘴里说着自己“幸好还有。”
他却跑了,好像对我忽然产生了恐惧。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太冷太平静。
没有……没有人气。
他胸膛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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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他和他种的橘树
我不得不对这些天来的事情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联想,我才十几岁,他至少已经成年,我翻遍自己的记忆也没办法找到一个跟他相似的人影。
我觉得我俩可能认识,又觉得我俩不可能认识。
在我贫瘠又劳碌奔波的小半生里,如果有这样一个人,我不可能不记得。
毕竟,我连把我拐到小院的婆婆都记得。
他走后,我在池边仿佛被人遗忘。回忆我这一生,行到此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时候,竟然也被池水渲染出一丝平静,忽然有种魂魄脱离身体的感觉。
人生的终点……
地面突然一震,我背后仿佛裂开一条深沟,慌乱的我抓着一把干枯的断草就好像要坠入深渊地狱,耳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句什么。接着我在下落的过程中被人抱住,天上忽然下起小雨,雨的味道像那片稀释的池水。
在他贴着我的背,那股暖流走遍我四肢的时候,我确定了一件事。
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他说:“别怕,我在。”
他的声音刚落,我眼中开始渐渐落入微弱的光,那光从天上落下,是我陷落时那条沟壑的形状。
我看见他模糊的侧脸,流畅有型的耳廓,和那颗长在柔软处如红梅般的痣,散落的几根碎发半遮半掩,像火一样忽然在我脑海中砰的一声重创。像是有什么遗忘很久的东西忽然松动,从茫茫无际又遥远的过去向我走来,速度极快,来势汹汹的将我淹没。
我确定我没看清他的长相,而我的口已经无声的撑出他姓名的发音。
人在情绪的顶端会僵住,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我以前不懂,现在却深有体会。
下落的很快,那条缝隙越来越窄,可能不久以后我俩就会被卡在这里,如果缝隙合拢,我们会相拥葬在同一个地方。
一瞬间我觉得之前的想法相当好笑,人生的终点是什么……
那是我曾对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