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不平的岩壁在黑暗中隐隐透出神秘的光点,那些光点微弱的不及萤火。它们像被什么东西吸引,忽然朝我这边涌来。
而我像被冲开的气球,身体逐渐改变,久违的感觉和力量在恢复。
他松开我,张了张嘴可能也不知道跟我说什么,最后变成他呼了一口气,说:“算了,不想玩了。”
我猜他是希望我记起什么,又怕我记起什么。
他把我从轮回中拉出来,将我带回来调养,可能还有一部分是想报复我当初留书出走的仇。曾经的山荒芜成如此模样,我留给他的种子,他也用命在养。
岩壁上微弱的字符我一看便知,这些年他做的很多,照顾这座山,照顾我留下的种子,帮我撑着这世界不至于忽然垮塌。他不如我曾经做的好,但他尽力了。
“你说算了就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从小就是我罩的,当初我不负责任丢下他和这座山,去寻找什么亘古的答案。这是我的因,也应该是我的果。
我明白他想做什么,这么多年几乎耗尽他的所有,他在等我来,他等到了、说声不想玩了就要溜。
怎么可能?
……
灯火在我眼前摇晃,醉人的香气散去。我爬起来看着趴在地上那个人,蹲在他旁边将他耳后的头发拨开,那颗痣红的像血一样。
他还没醒,我无力的坐在他旁边,抓过他的胳膊将他的手牵住。
那天我俩掉进深沟里,世界的符文光已经接近湮灭,他用自己献祭保全了我的宿命。而我这么多年已经担够了责任,世界爱怎样就怎样。
人生的的终点从来不是死亡。
我用自己换回了他的魂魄,而我被天道惩罚带上百味人生系统,在浮浮沉沉中永世消磨,每一世都重新来过。
但只要我确定他还活着,这万千人海中,说不定哪天会与他相遇,我就还想活下去。
说到底,还是我罩的人。
我扣着他的手,忽然觉得今夜的灯,红的挺喜庆。
以至于后来我一直好奇,却又无比确信。
“沈先生,当初那颗橘树究竟结果了吗?”
他不答我,而我即使知道却还是不厌其烦的问。
那颗种在荒芜之中,他用命化水养的橘树,怎么可能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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